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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川毫不留情地打斷:“我從來不是霍家的子嗣。”
當初他走投無路,霍家可從未出手幫過一回,哪個不是作壁上觀,事不關己?唯有一個小姑娘同情他,三五不時便拿偷偷攢下來的錢接濟他。
霍川不止一回告訴她此事與她無關,讓她不必過於自責,然而她卻始終無法釋然。既然是侯夫人所作所為,便與她脫不了干係,那是她的生母,她怎能不管,眼睜睜地看著她造孽。
廬陽侯這幾年身體不濟,再生是沒可能的了,只有將主意打到他身上。
霍川忍不住冷笑,但凡他有一丁點骨氣,都不該再踏入那地方一步。然而如今情況不同,霍川轉念一想,忽而挑唇輕笑,意味深長。
霍菁菁抬眸恰好看到他笑模樣,以為他是同意了,“阿兄何時回去?”
“三日之後。”他故意要拖到最後一日,霍川低聲。
霍菁菁遺憾地嘆了口氣,她必須得明日回去,如此一來便不能與霍川同行,“阿兄路上小心,記得帶多幾個僕從。”
霍川應下,沉吟片刻才道:“明日你回去,同他說我要另外帶上一人。”
霍菁菁眨了眨眼,“何人?”
這個“他”指的便是廬陽侯,霍川從不叫他父親,蓋因他實在沒有資格為人父。
外頭人群漸次散去,唯有天上還飄著一盞盞花神燈,璀璨生輝。車輦行在城外的小徑,路途清寂,是以霍川平靜無瀾的聲音在夜裡分外突兀:“他的兒媳婦。”
霍菁菁倏忽睜大了杏眸。
*
廬陽侯的兒媳婦此時正在正堂承受龔夫人的苛責,規規矩矩地跪在前頭低頭認錯,手邊是一同被懲罰的宋。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見了無奈。
不知是哪個僕從告密,他們今晚行程被阿母得知,一待兩人回來便讓他們下跪,一言不發。
看得出龔夫人確實生氣,並且氣得不輕。宋瑜是個有眼力見兒的,察覺事態不對便癟癟嘴做出一副知錯的模樣,可憐巴巴地討好:“阿母不要生氣……我們下回再不出去了,再也不瞞著您……”
龔夫人放下茶杯,乜她一眼仍舊不動容,“三妹,你可知今晚的事被旁人看見,他們會如何說你?”
宋瑜緘默不語,能怎麼說呢,來來回回就那些罪名,連個新鮮說辭都無。
不過她今晚倒也聰明一回,一到人多的地方便自覺戴上梅花面具。並且滿大街都是她調製的薰香香味,旁人看見只以為謝昌跟個姑娘出行,斷沒有理由猜到她身上。
見她不說話,龔夫人還當她是真的悔過。
到底是捧在手心裡疼的閨女,無論怎麼錯都不捨得打罵,她讓宋瑜從地上起來,點著她額頭恨鐵不成鋼地嗔了句:“你呀你,究竟是有沒有心?”
宋瑜知她消氣了,笑著貼上去撒嬌:“自然有了,全在阿母和阿耶身上。”
宋琛鄙夷地覷了一眼她,此等賣身求榮的行徑他才不屑,是以沒人喊他起來,他一直在地上跪著。
許久龔夫人似才想起他,往他睇去一眼,“你可知錯了?”
宋琛咬咬牙,“兒知錯。”
若說怪罪,龔夫人將泰半過錯都歸到宋琛身上。怪他心思不正,帶壞了宋瑜,多時才輕嘆一聲:“你也起來罷。”
疼愛歸疼愛,但該說的卻一點不少。
龔夫人教訓他們日後不得再發生今日之事,更不得與謝昌再有任何牽扯。
宋瑜皆應下,卻不敢說她才求人家幫了忙,過不幾日要到永安城去一趟。
她該如何讓龔夫人同意?阿母定不會讓她拋頭露面,可若是不去,阿耶的病情便毫無進展,她不能坐視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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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至二月十九,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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