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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照著,歡快的小鳥唱著,懶懶的白雲陪著,小溪輕快地流啊流,它的旅程再也不寂寞,它越來越堅信一定可以回到溫暖的家,找到它慈愛的媽媽。”
他在我懷裡不吭聲,雙眼低垂,任我握著他的手一遍一遍地畫著同樣的畫,一畫就是一百張;聽我說著同樣的話,一聽就是一百遍。
他一無反應,沉默地任我牽引著他的手,畫著這些寫意的山水。
陽光的影子漸漸變成緋紅,我對他說:“坐了一下午,我們出去散步好不好?”
牽著他的手走出來,卻在門口看到一位素服的女子。
倚了書房的牆壁,不知已站了多久,不知聽到了什麼,她只是用手抵了嘴巴,無聲地抽噎,淚流滿面。
只有母親才會如此傷心吧?心傷她的稚兒,生生地在她的眼前,可觸控,卻不得回應。
觸手可及,卻又那麼遙遠。
即使最濃烈的愛,也已喚不醒沉睡的靈魂。
於是,剩下刻骨銘心的傷痛,為她的孩子,——柔軟溫熱的身體,蒼白麻木的靈魂;
剩下綿綿無絕期的憾恨,為自己,如此無能為力。
剩下永不放棄的愛。
我抱起他,牽著他溫軟的小手撫上了面前這位女子的手:“來,阿朗,握住,這是媽媽的手。”
他沒有任何反應,無意識地任我把他的手放在那女子的手中。
“阿朗——”那女子哽聲握住他纖細的小手,如握世上最易碎的珍寶。
“簡狀元,”她轉頭對我說,“小兒讓你費心了……”
泣不成聲,句不成句。
此刻,她不是尊貴的皇叔妃,只是一位束手無策的母親。
我輕聲說:“一切不必多言,安王妃。簡非定當盡力。”
心底湧上深深的惆悵。
這世上,也曾經有過這樣一位女子深深地愛過我的吧,全心全意一無所求。
兩世為人,卻終是無緣得偎母親馨香溫軟的懷抱。
冬日的風吹著阿朗烏黑柔軟的頭髮,掌中的小手漸漸變得有些溫涼。
辭了安王妃,帶著阿朗在這空曠寂靜的院子裡散步。
可這院落實在太虛空,心念一動,我蹲下來對他說:“簡非帶你去一個好玩的地方。”
喊了環兒一同前往。
近月居。溫泉池。
百平米見方,氤氳熱氣淡淡浮著。
只留底衣,我浸在水中,水溫適中。
環兒幫阿朗除下衣衫,放進水裡。
十歲的阿朗,由於長年不運動,身體瘦小,肌膚蒼白松軟。
他雙目低垂,倔強沉毅的小臉上,沒有半絲半毫反應,一任我環抱著他。
“這是溫暖的水,你是阿朗。阿朗,來,我們學魚兒游泳。”
託著他,舒展他的肢體,一遍遍地在他耳邊輕喊著他的名字。
他任我擺佈,如一隻沉靜溫馴的貓。
不敢讓他長時間浸泡,環兒與他身邊的使女一同,幫他擦乾拭淨,穿上輕軟的雪白狐裘。
吩咐她們帶他回我的書房,我獨自一人浸泡在水中出神。
如果努力能有效果,再苦再累怕也值了,如果到時候他仍一無反應怎麼辦?
十五天,那真是轉瞬即逝的時光。
十五天,明於遠會常來看我的吧?
離開前他笑著答應的。
唉,我自己的事還沒有著落,這一邊,卻陷於如此的煩惱中。
清洗乾淨,換上乾爽鬆軟的衣服,回到書房。
晚飯已經送上。
支走了她們,我喂著他。
他垂目張口吞嚥,除此以外,無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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