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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沒有錯麼?”逝水的聲音有些發冷。
“難道有錯麼?”天鋮昂首,已經有些輪廓分明的臉上透著倔強。
“呵呵。”
逝水俯視著天鋮,說道:“將祖宗披荊斬棘,千辛萬苦打的天下,將關乎社稷民生的鹽務談笑間拱手讓與作奸犯科的私鹽販子,天鋮認為這還沒有錯麼。”
“沒有錯。”天鋮的聲音異常冷靜,“天鋮說了,只要萬年青能安然歸來,別說鹽務了,這天下誰想要誰拿去——啊!”
天鋮見逝水眼神一冷,倏然抬手,以為又要捱打,下意識地就往後縮了縮頭,誰知逝水只是將手搭在他的肩頭,原本強硬的聲調又和緩起來:“天鋮以為,為所愛之人覆滅天下,是沒有錯的麼?”
江山拱手,只為君留。
原本以為,這是多麼動人的誓言。
“怎麼會有錯。”天鋮攏起了眉頭。
“這天下是天鋮的天下,但這江山社稷,卻不是天鋮一個人的,當年開國沒有天鋮的苦功,天鋮如此隨意的丟棄,愧對列祖列宗,愧對千萬百姓。”逝水溫聲細語。
當初爹爹棄位出宮,卻仍然心懷芥蒂,不僅安排下了天鋮為皇帝,還安插進了腥風為太后,後時接管了羅網之後,又放話說是羅網接朝廷的委託,實際上亦是擔憂朝廷有何隱患,可以幫襯著解決,所以連事先的押金都不曾收了分毫。
江山可以拱手,但是必須要拱手讓與放心之人,‘只為君留’是個沉凝的誓言,但若是如天鋮這般任性妄為,這個誓言便沒有可以原諒的理由。
比如發重誓時會以自家親人的性命為依,旨在取信於人,也給自己個不可違背的約束,若此約束根本不被放在心上,那發誓之人不過是巧言令色,譁眾取寵的小丑而已。
天鋮眨了眨眼睛,不吭一聲,不在梗著脖子反駁,卻也不肯點頭。
“哥哥知道天鋮不認同哥哥的,哥哥只是不希望天鋮以後動不動便將帝王的權勢當作兒戲。”逝水看著天鋮沉默,知道自己難以說服他,只能再嘆出一口氣來,轉而說道:“說到底,哥哥也已經管不了這些了,哥哥只想與天鋮聯手,找個兩全的法子,既能完滿了朝廷的剿滅之計,又能救萬年青出來。”
“何法?”天鋮的眼神又亮起來。
“靜觀其變。”逝水一攤手。
天鋮撅起嘴來,嘟嘟噥噥道:“不行不行,這靜觀其變好似沒有盡頭,萬年青在私鹽販子手裡,天鋮不放心。”
“天鋮聽話,哥哥知道分寸,只要朝廷不輕舉妄動,萬年青生死無虞,哥哥擔心的倒是萬年青之外的人。”
逝水攏起了眉。
此事由世歡顏出馬,那萬年青極有可能便被世歡顏帶去地底的宅子裡了,萬年青當初在宮中是見過爹爹,也定然認得爹爹的,到時兩人一見面,爹爹就算再怎麼使眼色,萬年青那個遲鈍不堪的人也不會配合。
天鋮現下心繫萬年青的安危,不會再次問自己與爹爹假死之事,算是好擺平的,但是爹爹那廂……
逝水眼中的憂色愈發明晰,轉而卻又想起了無違的囑咐。
——“逝水相信爹爹,那就不要再將爹爹當做需要考慮。”
爹爹這麼說,自己也已經答應了,拿自己就不該再為了爹爹的安危,而擱置下聯合天鋮與朝廷的人馬裡應外合,藉著萬年青失蹤的事件先扣押了功曹史,然後以幾千人馬力克世無顏的好機會。
逝水抿起了唇,看著天鋮勉強點頭的表情,雖然下定了決心不再考慮無違,但仍然有些猶疑地說道:“昨晚天鋮身後跟隨保護的將士們,大概都被世無顏殺人滅口了,哥哥雖欲要趁機揪出功曹史,但目擊者只剩了天鋮小小一個書童而已,斷斷是無法扳倒功曹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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