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第1/3 頁)
謝俞睡眠質量一向不怎麼好,剛睡下沒過多久,就被樓下砸東西的聲音吵醒。
瓷器落在地上四分五裂,刺耳又清脆。
伴隨著砸東西的聲音,還有熟悉的怒罵,那人語氣裡有多年身居高位、浸在骨子裡的高傲:“這是我家,你們都給我滾出去——收拾收拾給我滾!拿開你的髒手,誰準你碰我,就憑你也配——”
謝俞抬手拉開眼罩卻沒有睜眼,太陽穴隱隱作痛。
“大少爺,我煮了醒酒湯,你喝一些。”是阿芳的聲音,唯唯諾諾,“你喝太多酒了……”
不知道又是什麼東西被砸了,發出沉悶聲響,然後那人罵得越來越尖銳:“我讓你們滾,全部都給我滾,你們這些下等人,連人話都聽不懂是不是!”
“哦,瞧我這記性,差點都忘了,這個家哪裡還有我說話的地方?倒是某些不姓鐘的人,還真以為自己是什麼玩意兒。”
“……”
謝俞在床上翻來覆去,最後煩躁地坐起身,罵出一句:“操。”
三年了。
這場鬧劇三年如一日。
三年前顧雪嵐嫁給a市赫赫有名的企業家鍾國飛,訊息滿城飛,不只是顧雪嵐,連謝俞也一併遭到各種不懷好意的猜測。
謠言傳的還真像那麼回事。
那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民群眾們,擅自給他的人生書寫了無數個版本,其中最引人矚目的就是小三和私生子。
要不是謝俞親身經歷了這麼多年四處躲債、吃飯有上頓沒下頓、就連學費都拖了大半年差點交不起的日子,他幾乎都要相信那些層出不窮的拙劣故事。
而對於鍾傑——鍾國飛的親生兒子來說,無論這對母子的故事到底是哪個版本,他都沒有辦法接受,他也不關心事實如何。
他只知道擺在他眼前的事實是失去母親之後,有人正在搶奪他擁有的一切,其中涵括了最重要的一項。
繼承權。
過了很久,樓下終於安靜下來,大概好說歹說總算把鍾大少爺扶回了房間。謝俞靠在床上,清楚地聽到他們關上鍾傑房門的聲音,以及經過他門前的時候,輕輕嘆口氣,緊接著又往樓下走的腳步聲。
謝俞睜著眼,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突然沒由來地覺得口渴。
彷彿有團火,順著五臟六腑一直燒到嗓子眼。
顧雪嵐坐在客廳沙發上,眼神落寞,白色紗制睡裙一直垂到地上,見到謝俞下來她也只是微微抬了抬頭,似乎很疲倦:“你怎麼下來了,吵到你了?”
謝俞猜到她會在這,想說‘都跟你說過多少遍,他想發瘋讓他自己發去,關你屁事’,但是看到她這樣,他又強忍著把話咽回去,只是不冷不熱地丟擲三個字:“高興了?”
顧雪嵐:“……過兩天,是他媽忌日。”
謝俞:“所以你就這樣站著讓他罵了一個鐘頭。”
顧雪嵐沒有說話。
謝俞語氣裡沒有任何情緒,說出來的話卻是一句比一句扎人:“他媽,你殺的?他爸是你搶來的?——他那麼喜歡罵就讓他罵,你倒好,還湊上去,挺捧場啊。”
此時的顧雪嵐早已經不像之前在車裡那樣強勢,她輕聲嘆口氣:“你別這樣說。”
謝俞說:“沒人欠他,他自己心裡沒點逼數?”
“……”
謝俞從廚房裡倒了兩杯牛奶,一杯遞給顧雪嵐,儘量心平氣和地說:“媽,喝完早點上去休息,很晚了。”
“今晚這些我就當沒聽到,下次你再站著讓他罵,我就揍到他說不出話。”
“我說到做到。”
顧雪嵐接過水杯。
站在她面前的這個男孩子,不知道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