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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宿舟看了看他被睫影籠罩的雙眼,心裡莫名地一揪,往旁邊晃了一步,「那等我把地鋪打好就睡吧。」
話音剛落,手腕就被捉住了,灼熱的溫度從肌膚相貼的地方傳來。
「現在天氣雖然暖和了,可夜裡還是會涼。」晏珏用著力,看著自己手中的面板逐漸泛白,緩緩貼上了他的背,在他的耳畔說。
「師兄與我一道睡吧。」
秦宿舟皺了皺眉,「我不習慣與旁人一道睡,你鬆開。」
「不行哦。」晏珏很輕的拒絕從背後傳來,手上的力度卻加重了。
秦宿舟煩躁地轉過身想掙開手腕,卻驀然掃見他面無表情的臉,淺色的眸子平靜地望著他,但裡頭卻藏著什麼如墨般濃重的東西。
沒有緣由的,一股巨大的威懾感襲來,彷彿巨石突然壓在了胸口讓人喘不過來氣一般。
——咚咚。
他聽到了自己不堪重負的心跳聲。
可僅僅只是眨眼間,晏珏笑了笑,沉重的東西頃刻間如冰消融。
「師兄——」他把毛茸茸的腦袋擱在了秦宿舟肩頭,輕輕地蹭著,「你知道有些桃符被他們塞到了胃裡面去,為了確認他們每個人都是被桃源殺死的,我們今天剖了一天的屍體,那個胃全部切開,腸子流了一地,還剩好多沒消化完的吃的……」
「打住!」秦宿舟一拳錘在他胸前,想要推開他,卻被捉住了手。
「我一個人睡會做噩夢的。」晏珏可憐巴巴地咕噥著,長睫掃過他的頸側,激起一串瘙癢,「我不管,不一起睡的話我就半夜鑽師兄的被窩。」
「……你是無賴嗎?」
「我不無賴,」晏珏笑眯眯地看著他,眼裡盛滿了皎潔的月光和柔軟的燭影,「我賴你。」
第14章
半夜被鑽被窩更驚悚,更何況這人才好了病,半夜穿著單衣瞎跑,萬一又著涼溫阮能拿刀把他砍了,秦宿舟實在是拗不過他,便由得他去了。
晏珏睡覺很老實,一動都不動,合上眼睛沒多久就傳來了平穩的呼吸聲。秦宿舟翻過身子看著他,如水的月光從床頭的窗戶落在他臉上,好像給上好的玉佩蒙了一層紗,美則美矣,卻模糊了。
秦宿舟原來想解開那層紗,可是好麻煩,真想連同紗一塊兒摔碎了。
他無聲地伸出手靠近他的脖頸——跟心臟一樣,切開脖子並不致命,但是如果淬了毒的話,毒素很快就能順著靈力流轉全身,頃刻之間便能要了他的命。
手不斷地握緊了,攥著掌心裡的武器,一寸寸,一點點地靠近著。
秦宿舟不自覺地屏住呼吸。
繞過他的發燒,擦過衣領,找到流動著血液的、最粗的動脈,然後狠狠地、無聲地、用力地——
一隻手驟然握住了他的手腕。
晏珏在月光中睜開了眼。
秦宿舟望著他的眸子,嘴角彎起了淺淺的酒窩,鬆開了手。
武器落了下來,帶著清幽的香氣和柔軟的觸感,打在了晏珏的臉上。
「……香囊?」
「郎中下午給你送來的,我閒得沒事給你加了些東西進去,」秦宿舟嘴角的弧度愈大,酒窩愈深,眼底卻愈冷,「但你在防備我,對嗎?」
晏珏拾起香囊握在手心,合了閤眼,不語。
「既然如此,那就不必勉強了。」秦宿舟撐著床要起身,手卻猝然被按住了,熾熱的溫度從寬厚的掌心傳來,耳邊一聲窸窣,晏珏轉過了身子。
「那師兄呢?」晏珏與他面對面平靜地望進他眼裡,「師兄做出這樣的試探,不是一樣在防備我?」
「……」
「不過比起防備——」晏珏頓了頓,淺色的眸子裡水光微微一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