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虛驚一場(第1/2 頁)
秦鳴鶴見他如此,心中思緒翻滾,財帛動人心,終究還是到了圖窮匕見的時候。
憶起石巍逝前容貌,又是想起他的諄諄教誨,再是想起求讀三年,王氏無微不至的照顧,終歸是狠不下心腸。
站起身道,“學生無所求,唯求先師墓冢有人照料,二孃得以奉養百年而無憂”。
“無他爾?”孟隆盯著秦鳴鶴道。
“不敢相求”,秦鳴鶴義正辭嚴道。
“哈哈哈哈”,孟隆大笑幾聲,寒霜盡化,溫煦如春,拍了拍秦鳴鶴的肩膀道,“好,好,好”。
“表善裡德,敬始慎終,矢志如一,君子之志也,至公無自私之心,行正大光明之事”,孟隆大讚道,“師弟快坐,且聽師兄解惑”。
秦鳴鶴見他如此,一時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難不成是自己看錯了?當下不語,只坐在椅上等他言說一二。
見秦鳴鶴坐定,孟隆朝著門外喝道,“何人隨侍?吾師弟來拜,還不快快上杯熱茶來吃?”
門外有人低聲應是,秦鳴鶴撇撇嘴角。
“想來師弟是以為某貪財?”孟隆揶揄道。
秦鳴鶴知只道不敢,到底是真不敢還是假不敢,問口不問心。
“呵呵”,孟隆笑了幾聲,才是說道,“我剛說過師弟表裡如一,如今竟是口不應心,師兄孟浪了”。
秦鳴鶴不好作答,只得訕笑幾聲,好在孟隆不以為意,繼續道,“自在石師塋前,石家鬧事,韓郎中便知其中有異,雖說當時止住,可事後怕是不妥”。
孟隆慢慢給秦鳴鶴講起後來的事情,“果然事發不過五日,本官便接到分巡道諮文,要求呈交事關石師家產斷文,後來本官親至東兗分巡道分辯,竟遭斥責,言說不合朝廷律法,應有石家後裔承嗣收產”。
秦鳴鶴熟讀律法,介面道,“難不成依十惡之七,不孝而言?”
孟隆點點頭,秦鳴鶴忍不住一陣噁心,可真夠不要臉的,當下說道,“別籍異財有云,‘若同居尊長應分家財不均平者,罪亦如之。’先師老父怕是受不得杖吧?”
“那老者在石師逝後三月便死了,何來受杖一說”,孟隆見秦鳴鶴敏銳,笑著回道。
“既非父母親告,又非居喪別立戶籍,分異財產,何來不孝一說?”秦鳴鶴不解道。
“此言本官也曾說,御史老爺又抬出一條,便是‘凡戶絕,果無同宗應繼者,所生親女者承分,無女者入官’和‘立嫡子違法,其乞養異姓義子以亂宗族’”。
“竟是連大明令都找了出來?”秦鳴鶴驚呼一聲。
《大明令》便是《吳元年律》,頒佈於洪武元年,秦鳴鶴開始只知道《大明律》,後來還是在張天瑞出的判題中才知道還有這麼一部律法。
“我不過是攝主代孝,又不曾過繼,何來立嫡一說?”秦鳴鶴有些無奈,“先師治喪,期功緦麻無一而至,其之惡與斷親分宗有何不同?”
“若依律定,先師母喪而被逐出府中,石家族長及眾老便有失慈之責,當地衙署又有失察之過,雖子不言父過,然律例有規,分巡御史不應糾察以改其過,究其責?以護律法森嚴”。
“再說,石老父不養,石家族老不慈,衙署不察,實已犯戶律別籍異財、卑幼私擅用財、收養孤老,三罪”。
“而石師治喪,竟無期功緦麻者,實又犯不孝之罪,若是不孝之人可承嗣,豈不是置國朝之本於不顧?”
“御史老爺......”,秦鳴鶴一氣說了一頓,不學無術四字終是沒有說出口。
“好”,孟隆笑著拍手道,“說的好,沒想到你竟然熟讀律法,本官自分巡道迴轉,便已寫信告知韓郎中和兩位學士”。
“山東按察使司並本府郡侯龔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