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各懷心思(第1/2 頁)
等秦大郎幾人出了房,秦李氏忍不住紅著眼圈唉聲嘆氣,秦老漢忍不住嗤道,“你這是作甚?你看老大如今這樣子”,嘖嘖幾聲道,“人心無盡那,光是俸祿這幾年裡怕也攢了近百兩,更別說他做著戶科的提空,誰找他做些事情不隨禮?可曾給你我帶回一星半點?”
“原是想著老二無後,過繼石頭,家產便給他兩份,你看看現在?心都大成什麼樣子?”
秦李氏知道秦老漢說的對,就是心裡堵得慌,“老漢,你莫說了,”秦李氏捂著胸口道,“都是自家的孩子,我難受”。
秦老漢見她如此,只得嘆了口氣道,“都是咱偏心惹得禍,日後也莫再找老二媳婦的事了,過幾日拿些銀子補給她”。
秦李氏一梗,撫胸的手頓了頓,帶著心疼問道,“為甚?”
“那聘禮還少了人家的呢”,秦老漢沒好氣的回道。
錢都漏了白,不給人家補上些,豈不更是離心?再者說那夏立言又是個貪心的,若是知道了,不得上門來打罵一番。
東側房裡,顧氏瞪著秦大郎道,“你做什麼爛好人?家裡田產二十多畝,咱汶上風水好,地裡一年總也能收二十兩銀子,憑啥不要些?”
秦大郎看了她一眼,輕蔑道,“慣不得人說,婦人愚見,你也不想想咱家每年憑啥比人多收三五斗”。
顧氏拉著臉道,“怎地?你還要給你那弟弟拉些情理?想說他們比別人乾的勤快?”
“你個愚婦,”秦大郎恨聲說道,“不過是因我在衙門裡做著戶科書辦,稅課的人便給些薄面,比別的人家少收些稅銀,要不哪個豐年裡能收得二十餘兩銀錢?”
顧氏開始沒想明白,過了半刻才是明瞭,滿臉堆笑道,“是我想差了,相公真是厲害”,見秦大郎面色不虞,上前拉著他的手道,“相公這是作甚?我不過是個女子,又是在鄉下,哪裡懂得那麼多?等日後去了縣裡定不給你丟人”。
秦大郎緩了臉色,輕聲說道,“你急甚,左右夏課(明朝一年兩稅分夏稅和秋稅)不過月旬(一個半月),到時候我給稅子白役招呼一聲就是”,顧氏聽得連連點頭。
顧氏只是不愛動腦子而不是蠢,衙門收稅歷來就有陋習,大斗小鬥一種說法,踢不踢鬥又是一種說法,上田下田又是一種說法。
秦大郎招呼一聲,家裡怕是要倒貼三五斗,正反一算十鬥八斗,家裡若想少交些稅糧,不得來求秦大郎?
西側房裡,夏氏對著秦二壯道,“今日裡,爹總還講些道理”,秦二壯看了她一眼,也不好埋怨秦老漢,只得說道,“都是我的錯,害的你跟我受苦”。
夏氏聽得一說,眼圈泛紅,她怎能不知道是她自己的錯,錯在生的兒子痴傻,錯在再也生不了孩子。
好在秦二壯對她不離不棄,想到這也就越發覺得秦二壯的情意厚重,“二哥,怨不得你,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說著便撲倒在秦二壯懷裡。
秦二壯拍了她幾下,笑著道,“好了,好了,做孃的人呢,如今志哥兒好了,爹孃也歇了心思,往後啊,這日子便就好了”。
夏氏擦了擦眼角,也是笑著說道,“是,爹孃心正了,咱這日子慢慢就好了”。
“你不怨恨大哥?”秦二壯問道。
夏氏嗤道,“大伯一直就是那般人物,現如今地裡收成歸咱們,又怨恨什麼?”
秦二壯拍了拍夏氏的後背,將她用力摟在懷中。
到了第二日,秦大郎帶著鐵頭和石頭去了縣城,唯留顧氏獨依門框,流淚遠眺。
五日後,秦大郎帶著縣裡的幫閒雜役僱了輛牛車將家當也搬到了縣裡,秦老漢夫婦竟夜無眠。
日如流水,月如銀,汶河潮湧奔逝,不復回。
甲午月,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