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聆樹枝上的雪被風吹散落進夕蘭的頭上、臉上,身上,轉進脖頸,她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戰,就像燁弘棉的話,聽起來那樣傷感,又是那樣冰冷。
她的心直直的往下沉,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好,蠕動著唇角,半晌卻只是佇立在原地望著他。
燁弘棉嘆了口氣,笑道:“一直以來都是我自說自話,今天還是如此,蘭蘭來,只是聽我一個講話的嗎?”
夕蘭這才回過神來,強壓住心尖的酸澀,說出了一句自己都難以置信的話,“我是來看你的,聽你講話也是好的。”
燁弘棉一怔,無精打采的眼眸忽然有了色澤,不由的往前走了兩步,想了想卻又突然頓住了,整張臉就掩在掛滿冰雪的樹枝後,夕蘭能看見的,是他飛舞在鬢角的碎髮,搖曳像舞在空中的袖子,似有若無的讓人覺得心疼。
“你說過要來我家提親,我說過要在家等你,盼來盼去,等來等去,卻只是你成親的喜帖,蘭蘭,你今天來是為了什麼,我們都知道,何必再給我一個空想的念頭。”
夕蘭一身男裝,半晌挺立不動,她在心裡糾結著這份感情,將想說的能說的語言組織了一遍又一遍,卻還是不知道何如開口,好像不管怎麼說,都要傷了這個男人的心,可她為什麼一想到他會傷心,自己就很愧疚呢?他說的那些承諾自始至終也只是他自話自說,她為什麼要為這些而感到無言相見呢?
坐在迴廊裡的樂師們,等來等去都不見右相大人再出聲,身邊雖有火盆,一個個還是凍得面白唇青,平日跟在燁弘棉身邊的小奴靈機一動,對著樂師道:“就彈相爺平時最喜歡的那曲子!”
樂師得了吩咐,齊齊吹拉彈奏起,聲音悅耳動聽,如珠玉落盤般溫潤婉轉,直直傳入園中靜默不語的兩個人耳中,夕蘭當下吃驚的望著神色驟變的燁弘棉,只見他啪的將袖子摔在樹枝上,隨著他轉身的一剎那,大片的飛雪紛至,將他定格在了那個不真實的畫卷中。
樂師們嚇壞了,這些日子還是第一次看到相爺發這麼大的火,搶過一人手裡的二胡用力折斷丟在了地上,低沉的質問:“是誰讓你們彈奏這首曲子的?你們好大的膽子!”說完又躲過一人的橫笛暴躁的丟在地上,然後又去搶琵琶,結果被一隻芊芊玉指擋了下來。
燁弘棉低著頭,像是被人發現了心事而不安的小孩,爭奪著那隻琵琶,又不好用力,又不想放手,就這樣和這隻玉手的主人僵持到了一起。
夕蘭從不知道他會把那首瀟灑走一回記的如此清楚,每一個聲調都像是記憶的絲線,一圈圈的剝離開來,現出本來的面貌,原來,他早在那個時候就傾心於斯,可能,也許,她也在那個時候發現這塊覆了塵土的鑽石,只是她一直沒看到他奪目的光芒,此刻,她忽然想起,“蘭蘭,叫我棉!”
周圍的樂師們紛紛跪在地上,等著處罰,夕蘭旁若無人的只看到他光潔的額頭和幾縷散落下來的髮絲,溫柔的開口,“弘綿,我想吃紫菜豆腐。”
燁弘棉僵硬的身子緩緩抬頭,動作遲緩的好像電影裡的慢鏡頭,夕蘭不由一笑,這隻狐狸也有露出尾巴的時候,她喜歡他毛茸茸的尾巴,就像他現在的表情,可愛極了。
他驚愕的望著夕蘭的臉,他一時之間似乎分不清這話的內在含義,就算是內閣的合謀,女皇的算計都沒有這句話複雜,只楞楞的不知所謂。
夕蘭的笑容越來越大,從他僵硬的手指間拿過那把琵琶,順勢坐在椅子上,手指輕輕撩撥,聲音清脆如水,潺潺流出,是一首她最喜歡的曲子,‘歡沁,’,這曲子有配詞,可她卻不想出聲打擾燁弘棉定格的模樣,像一座塑雕,很值得她慢慢欣賞。
跪在地上的樂師同時欣喜到這首曲子的美妙,其中一個樂師就曾在玉郡主府親兒聽到過夕蘭的那首半面妝,此刻再聽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