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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帶媚,此刻著了黑亮西裝,帶著禮帽,蹬著高靴,那幾分嫵媚與風情,俱都化作了凜然英氣。
加菲爾德心上高興,撫掌而贊,這就擺正畫板,先行勾線,復又添色,徐徐畫了起來。這一畫,直畫了幾個時辰,畫已然初具模樣,但依照加菲爾德所言,還要用上刮刀等器物,再行修改。此時天色已晚,流珠欲要留魯元用膳,可惜魯元卻有宴請要去赴,不得不婉拒了下來。
待到魯元走後,流珠立在加菲爾德身側,端詳著那副油畫,沒來由地有些傷感,暗想道:若是前世,畫一幅油畫像也不是多稀罕的事,而在這裡,卻真是稀罕到不行了。再想到今日已是在宮外的最後一日,傅辛已著人催了幾次,隔日便非得重回牢籠不可,流珠心中愈發不適。
加菲爾德瞧在眼中,只無奈地嘆了口氣,見四下無人,便低低說道:“現如今,我參與編寫的那些小冊子,已經流傳相當之廣泛了。而聽我的朋友說,不止在宋國,在那北蠻及南夷,更是已經洋化的相當厲害。我想我和你提過,葡桃國的大使曾經偷偷販賣過火器給北蠻,而他們開出的條件,就是允許傳教士進入北蠻,傳播海外思想,販賣海外書籍。這些少數民族國家的政治制度與宋國很是不同,接受起海外思想竟還快上許多。”
他稍稍一頓,見流珠眼中微亮,又壓低聲音,道:“我之前和你提過一位叫代西平的人,也參與了編寫翻譯的工作。聽說他最近去了北方,成立了一個叫民學會的團體,影響不小,打得是交流知識的旗號,可私底下,還和葡桃國的大使談起了生意來。而北方的那些城池,離北蠻很近,據說有很多年輕人,都對代西平十分擁護。”
北面那十幾城,向來令傅辛頭痛。先前薛微之的土改政策失敗,也是在北面鬧得最厲害。流珠聽加菲爾德說罷之後,也不由得十分好奇——這所謂民學會,到底會是近代化程序中的曇花一現,還是說,當真會在這腐朽的封建王朝內攪起一場潑天風浪?
黑雲湧起星月暗,急雨欲來天地涼。及至回宮之後,傅辛狀似漫不經心地,命流珠交待一番在宮外都做了甚事,流珠隨意敷衍,傅辛倒也不曾多問。流珠暗想道:想來該是已經從香蕊口中聽過一遍了,見無甚出入,便也懶得追究了。
連年戰爭結束後,大宋看似步入了海晏河清的承平盛世內,而傅辛也以為功績已成,幾乎可以說是養起了老來,每日裡看著兩個兒子使盡本事,爭來奪去,可以說是他最大的樂子。這男人雖依然每日上朝,批閱奏章也依舊勤勉,只是理政的風格,卻愈發往中庸之道上靠攏了,講究的是順其自然,無為而治。
及至這年三月開春兒,十餘載未曾辦過的採選便成了汴京這群攏袖之民最大的樂子。此次採選,依照傅辛所言,只在京畿一帶開展,然而這京畿卻不止是汴京一城,滿打滿算,共有十城。因而這博戲攤子便又設了新賭局,賭得是最終官家選定的美人兒裡,除了汴京之外,哪個城出身的最多。
而宮闈之中,傅辛倚在軟榻上,笑望著身旁伏案忙碌的阮太儀,自水晶盤中摘了兩枚瑪瑙寶石般的櫻桃,強行塞入阮太儀的紅唇之中,隨即溫聲道:“珠兒倒也有用心的時候。”
此時的流珠,之所以用心,著實是別有目的。畢竟最後被選上的人兒,和她以後的日子可息息相關。
她手裡頭,足足積了有兩百餘份畫像,而畫像下方,亦有楷體小字,寫明畫像中的美人兒的生辰八字、名姓出身、性格如何、擅長甚才藝。流珠卻愈看愈是蹙眉,實在是這些小娘子的畫像大同小異,出身都算不得低,饒是平頭百姓也是頗有家底,性情依照描述俱是賢良淑德,才藝除了琴棋書畫便是女紅詩賦。
官家只笑望著她那皺起的黛色細眉,那還是他清晨起來,在上朝之前忽地來了興致,給她親手畫的眉,在傅辛看來,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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