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第2/3 頁)

們卻聽到了陸承影喃喃念出的那些句子。

九殿下——墜崖了？

五殿下竟在崖邊哭，看來父輩們下朝回來說的五殿下與九殿下相鬥正酣的訊息，不過是謠言，他們分明是兄弟情深！正好五殿下瞧著不願擅離崖邊，恐怕無人將這個驚人的訊息傳回營地，他們雖是一班紈絝，這種小事還是能做的！

“五殿下放心！臣等立刻回營，組織人手下崖尋找九殿下！”

這群紈絝沒了在獵場裡遊蕩搜尋白鹿的心思，紛紛上馬。甚至本著世家大族薰陶出來的周密，特意留下兩三個陪著陸承影，生怕“悲痛欲絕”

的五殿下做出什麼傻事來。

天際滾過一聲雷鳴，細雨開始敲打葉梢。

跑都沒處跑刻意弄傷自己脫罪也不可能的陸承影：“……”

全完了。

另一邊，刺客們躲避著圍獵中的其他人，欲繞路下到崖底尋覓陸空星的“屍身”。

他們的行動已經極端隱蔽，還特意繞了小路，卻瞞不過金瞳的玄鳥。這群裝束與參與圍獵者不太相同的人立刻引起了商歌的注意，他輕勒韁繩，駿馬如揹負著鳥獸神明一般恭敬垂首，整個身體橫欄在刺客們的前路上。

“這幾個朋友，打算到哪去？”

商歌笑道，笑意卻不達金瞳之底，小鳥敏銳地嗅出，這些人身上沾染著星主的氣息，應當是與星主近距離接觸過。

還蒙著面。

這些就是星主所說的刺客嗎？

要是以往，商歌並不會動這些刺客，因為在鳥獸的觀念裡，這些刺客是星主的獵物，他不應該冒犯，略一嚇唬，問出星主的具體方位就好了。

但刺客們不會這麼想。

有刺客認識商歌，這個人在他們烏蘭部調查到的大昭的權貴子弟中有所記載，乃是輔國將軍幼子，亦是九皇子陸空星的伴讀，忠心異常。沒人會放過在獵場中出現的刺客，幸而他們可以利用對方的忠心，讓對方去尋墜崖的九皇子，兼顧不暇。

“九皇子掉下懸崖了！”一名刺客高聲道，“你不去救他嗎？”

刺客有意沒說“收屍”之類的詞語，唯恐對方激憤之下與他們纏鬥，反而不利於他們離開。這些出身赤炎部的刺客已經不打算

遵從陸承影的命令了，獵場情況複雜，他們若再遇上幾個人，今日就別想或者出去。

倒不是他們沒有身為刺客的覺悟，而是赤殿下曾經說過，他們的性命要為了烏蘭部而使用，區區一個五皇子的利益交換……不值得他們全都殞命於此。

可是，明明應該焦急萬分衝到崖下尋找所效忠的九殿下的將軍幼子，此刻卻表現得很是不對勁。

他居然笑了。

一邊笑，一邊有灼灼金輝從他眼中浮現出，燦爛鎏金，卻又透著一股不屬於人世的玄奧。

玄鳥張開金瞳，向這群尚不知道死期將近的刺客笑道：

“星主才不會有事呢，他在這短短大半年中掌握的仙術，你們聽都沒聽說過。”

且不說陸文昭同他提過，最近就會教星主飛。就算星主還沒有學飛，旁觀過星主諸多仙術學習過程的商歌能肯定，就算是不停地隔空攝自己，星主也一定能平安落地！

區區懸崖而已！

只是，跌下懸崖這種事，令商歌產生了某些不太美妙的聯想。

確切地說，是回憶。

商歌回想起了一些被血親兄長逼入屍坑的往事，與今日星主的遭遇，何其相像啊。他跌下去的時候，手中還握著弓箭呢，但是當他在下墜的過程中，望著坑口漸漸變小的那張混合著狂喜、愧疚、憎恨與自我寬慰的臉，商歌握著弓箭的手就漸漸失去了力度。

他竟沒有忍心射死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