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第3/5 頁)
鮮澄,宛若仙境。”
我:“也許現在這裡不再是個超以世外的寧謐所在,遊人紛亂的腳步正以現代的節奏踩碎它原始的渾然。”
森:“看那邊那群遊人,鋥亮的相機一晃一晃的,還擺好誇張的姿勢拍照。”
我:“注重人際倫理的都市人拘謹慣了,就是來到無拘無束的大自然也自由得不自然。”
森:“緊張繁忙之餘,他們的休閒也像作秀。”
我:“因為他們的心還在功利中。”
森:“倒是草原上這些藏族牧人顯得很自然。他們的生命個性在極端荒涼的背景上被雕刻出來。”
我:“地域文化會造成人格的深邃。這些偏遠地區的少數民族個個看上去很古老,一臉的滄桑彷彿傳承著千年的文化。實際上他們的生理年齡並不大。”
森:“是這樣的。他們面無表情,目光迷離,好像對自然美景很淡漠。只因他們世世代代都生活在這樣的環境中,沒有別的文化用來參照對比。”
我:“也許只有都市人卸卻功利的累贅來到大自然中才會看出風景的美。美原來是一種參差的對比。”
森:“是啊。只有我們卸卻都市人的複雜之心,才看得見這自然生態中的牧人是一種毫無修飾的真正的美。就像那句話:‘牧羊人像從詩篇中走出來的聖徒。’”
我:“看他們面對攝像鏡頭,麻木地被拍攝。他們荒涼的生活缺少被注視。他們不知道透過相機這個渺小的洞孔,自己會被呼喚出來,被無限複製,鋪滿現代商業社會。”
森:“是啊。我們無數次在旅行雜誌中看到這種牧人的身影,但真的來到這裡看見他們,就覺得跟雜誌上不一樣。”
我:“因為攝影是從庸常的生活中挖出一塊來,以圖片的形式來克服生活的轉瞬即逝,獲得一種放大的存在。但即使這樣,照片也不是生活本身。因為照片不能跟生活同步,更不像生活一樣自然平淡。”
我們看見一個放牛的藏族老農,他坐著曬太陽,一邊照看著牛群。為了不驚動他,也為了拍得更自然,我們走遠了一段距離,森才拿出照相機,調長鏡頭,咔嚓一聲拍下了他。我們從照相機裡審視著拍下來的照片,只見老農黝黑的臉龐上溝溝壑壑的,皺紋比人生道路更深刻;他的小眼睛凹陷進去,眉須垂掛,幾乎遮住了他的視線。我們在猜想:他再也幹不動了?他在茫然打量著餘生?他在等待著死亡的來臨?
森:“看他這神情,多麼滄桑!”
我:“在人的一生中,死亡是一個變數,會隨著年齡的增長和人生經驗的積累而不斷深化視角。” 。。
心跌入風景便有千古的意味(5)
森:“一個老人眼裡的死亡是永遠無法勘破的,或許死亡在他看來已平和得毫不可怕了。”
我們說著,又轉過來望了那老農一會兒。是那種寂寞的望,蒼茫的望,無法言說。
夜晚躺在香格里拉的賓館裡,我感到靈魂在飄。我和森暈乎乎地睡到第二天中午。下午,我們去著名的松贊林寺。
松贊林寺建在一個山坡上,映襯著高原純淨的藍天和白雲,而且自上而下形成參差的寺院群落,很像《消失的地平線》中描繪的情境。拾級而上,仰望寺院熠熠生輝的金頂,我們自然而然進入朝拜神靈的現在進行時。
據說松贊林寺就是《消失的地平線》中神靈居住的地方,我們撩開厚重的門簾進入它的正殿,一下子被裡面莊嚴而神秘的氣氛震懾住了。裡面非常陰暗,只有供佛的油燈發出微弱的光芒。巨幅的壁畫裡神靈怪異,厚重的經幡從高高的殿頂落下來,人站在下面被一種無形的統攝力量籠罩著,屏住氣息不敢大聲說話。
我們在幽靜的殿堂內走動,睜大眼睛好奇地東張西望,意外看見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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