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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雲則:?
被嚇短路的腦子霎時活泛起來,他眨巴著眼睛,半信半疑地問:「你還會回來的吧?」
自從倆人確定了關係,他已經很久沒擺出這種戰戰兢兢的小可憐樣兒了,物以稀為貴,偶爾來這麼一下,鐵石心腸也能軟成一汪水,化在小教練似淚似霧的眸光裡。
陸遠非嘆了口氣,想把他的腦袋敲開看看裡面都裝了什麼亂七八糟的,順便控控裡面的水就更好了。
「我不回來,讓你稱大王嗎?」他沒忍住吐了個槽,又覺得自己一個成熟穩重的老男人怎麼總跟超齡兒童一般計較?難道幼稚病也是會傳染的?
他站起身來,伸手把夏雲則拉起來,還幫他拍了拍身上的雪,給了個正經答案:「回去掃墓,自駕一天來回。」
「啊!」弄明白了他是去上墳而不是去陪葬,夏雲則捶胸頓足,暗恨自己腦袋跟不上趟,趕緊力挽狂瀾:「那我當然要去!」
陸遠非狐疑地看著他,不明白這是唱的哪一齣。
之前還百般抗拒抵死不從,怎麼眨個眼的工夫就立場驟變了?
難道是站起身之後,腦袋裡的水流走了?
夏雲則內心慌得一批,臉上還要裝出虛張聲勢的驕橫,瞪著眼睛低叫道:「這是我分內之事,你憑什麼不帶我?」
陸遠非:?
我看你是豬八戒耍把式——倒打一耙。
看來看去也沒從對方言語神態中看出什麼破綻,這種矯情善變的作派,對於夏雲則來說都是正常發揮,跟他計較這個才是自尋煩惱。
醜媳婦要見公婆,帥媳婦也要見公婆,雖然陸哥父母早已亡故,用不著他晨昏定省侍奉姑嫜,在禮節方面還是要發揚「事死如事生,事亡如事存」的優良傳統。
很快他就被現實毒打,悲傷地發現優良傳統已經變成封建糟粕。
陸遠非給他的聖誕節紅包還沒捂熱乎,就讓他置辦了三牲九禮鮮花素果,香燭紙錢無一疏漏,不僅有天地銀行發行的各國巨鈔,還有他裁了金箔紙親手疊的大元寶。
要不是囊中羞澀,他還要搬一對紙紮的金童玉女回來呢。
不過這難不倒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小公舉,祭品店的買不起,自己畫也是可以的。
夏雲則用剩下的錢買了文房四寶,出發前夜等陸遠非睡著之後就鋪開宣紙,挽起袖子潑墨揮毫。
陸遠非陷在錯亂紛繁的夢境中,睡得並不安穩。
當兵之後,除了前兩年沒有探親假,之後只要不執行任務,父母忌日他都會回去掃墓,而這鄰近的幾天,總免不了情緒低落心情沉鬱。
今年倒是不同往常,除了要帶回去一個後半生的同路人,心裡似乎也鬆快了許多,不再像以前那樣陰雲密佈。
他從昏昏沉沉的淺眠中醒來,翻身一看枕畔無人,一時空落落地,想夜襲客臥。
就算什麼也不做,抱著心上人入睡也是好的。
結果他一出門發現心上人仃立桌前,懸腕提筆,意態風流靈動,落筆如有神。
曬在旁邊的宣紙上畫著一對稚齡童子,栩栩如生憨態可掬,夏雲則正聚精會神地畫一群美貌侍女。
有人挑燈,有人捧盞,有人執壺斟酒,有人殷勤勸飯,各自神態端莊畢恭畢敬,好似吹口氣就能從畫裡走出來。
陸遠非瞠目結舌,震驚得無以言表。
他想起夏雲則曬到朋友圈的四句詩,運筆流暢字型端莊,溫婉中帶著隨意灑脫,讓人入目難忘。
原來他當初說的那句「琴棋書畫不在話下」竟然不是吹牛逼?
怪不得小教練時不時散發出點目下無塵的矜貴氣場,還動不動嫌棄這個粗俗那個魯莽,書畫上有這般造詣,確實可以傲視健身房一眾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