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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不由為之一動:人家為了我,大年三十捨棄了與家人團聚……想到與家人團聚,我又不由心中一陣悽楚,捧起茶杯,大口大口地喝起來……
韓江南奪我的酒杯:“你瘋了!做嘛這樣子?”
我雙手捂著自己的臉——怕韓江南看見我的淚水。
“王濤,你想家了,想親人了,是不是?”
我不能開口,我想我一張嘴肯定就哭出聲來了,我可不想讓別人看見我這樣沒出息。
“我能理解。”韓江南走到我的身邊,“王濤,讓我來分擔你的痛苦吧!讓我做你的親人,最親最親的親人,成不成?”
我的心一陣悸動。自打與石元砥分手後,我再也沒在異性方面動過念頭。你想,這一年我經歷的事情,比有生以來二十年所經歷的總和都要多的多,哪有閒暇去考慮這個呢?而且當時的大氣候也不適合考慮這個問題。再說,為一個石元砥我已傷透了心,哪裡還敢再去找麻煩呢?
“王濤,我……六六年的那個春日,我對你說的話,你還記得嗎?我一直……”
兩年前那個春日又呈現在眼前…… 。 想看書來
十六 寒熱往來 虛實莫辯墜迷津(四)
一九六六年春的一個星期日上午,我從家回來,拿兩本書,到公園去看。在公園角的雲松林裡,見韓江南倚著一棵高大的雲松出神兒。我奇怪,問:“你怎麼在這兒?”
韓江南白皙的臉龐掠過一片紅雲,說:“怎麼著?只許你來不成?”
“你奶奶捨得讓她的寶貝疙瘩這麼早返校?”
韓江南父親是高幹,他出生在江南,成長在北京。他初中的時候,伯父的兒子夭折,於是他成了韓家二支唯一的男孩兒。他的祖父、祖母不放心他們這個寶貝孫子,硬把他帶到興海來留在自己身邊。韓江南本人十分喜歡興海——空氣好、能游泳、天天吃海鮮,也樂意長住。
“你別翻老黃曆了!我這學期以來都是星期日上午返校。白皪,我已經在這兒等你很久了。”
“等我?你怎麼知道我會上這兒來?”
“只要天氣好,你都上這兒來看書。”
“你盯我的稍?”我驚訝地。
“就算是吧。因為……。因為……”韓江南的臉又紅了,“白皪,我們可以交朋友嗎?”
我的臉一定也紅了,因為我感到雙頰火辣辣的。叫我怎麼回答呢?裝傻吧!這樣可能最好。我說:“我們不是朋友嗎?”
“你,你為嘛曲解我的意思呢?”
“我說錯了?”
“那好,我再明白點兒說,我想和你一起走人生之路。”韓江南星目炯炯地逼視著我。
我不能再裝不明白了,說:“韓江南,圍在你身邊的女生很多,哪個條件都比我好。”
“可我心目中只有一個人。”韓江南虔誠地說,“把女孩子比喻成花兒很庸俗,但你在我心目中確是一支奇葩……”
“你都說些什麼呀!”
“你豔而不妖,華而不浮,美麗卻不失典雅……”
“韓江南!你不覺得很肉麻嗎?”
“我是誠心誠意的。”韓江南眸光中一片熾烈,讓人屈服,“我生來沒在意過任何一個女孩子,更不要說恭維過誰。其實我心裡很驕傲,雖然表面上我儘量掩飾著。但是,在你的面前我就驕傲不起來了,我知道這是因為愛……”
有生十八年,追求我的男孩子不少,也聽過許多恭維的話,但是沒有哪一個說得比韓江南更動聽。我的心有些飄飄然,不禁得意忘形。人嘛,都有虛榮心,再超脫的人也難免。
“白皪,你答應了?”
“啊?啊,……我,我……”我一時難以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