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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感覺怎麼樣?」我問他。
許知年說:「睡了一覺,感覺好很多了。」
我微微頷首,猶豫片刻,又問:「能說一說嗎?」
許知年歪了歪頭,有些迷茫:「什麼?」
「……你的幽閉恐懼症。」我說。
許知年頓時安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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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問:「是和嚴之哲有關嗎?」
許知年低下頭,輕聲地說:「……嗯。」
我摸了摸他的頭髮,說:「不想說也沒事,我不是要逼你。」
我剛想起身,袖子卻被許知年拉住了。
「其實也沒什麼。」許知年抬頭看著我。
我說:「不想說就不說,別強求自己。」
「如果是姜先生的話……」許知年笑了笑,改口道,「我想說給姜先生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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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知年說:「這是嚴之哲對我的一種懲罰。」
我皺眉:「懲罰?」
「嗯。」許知年說,「每當我想方法逃出去,但失敗的時候,或者因為別的惹他生氣了,他就會把我關進閣樓裡。」
我會意:「很小的閣樓?」
許知年點了點頭:「對,很小,建在樓梯下面,堆滿了雜物,空著的地方都不夠我一個人躺著。」
「閣樓裡很黑,沒有窗,也照不進光。倒是有一盞燈,可惜是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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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疼惜地摸了摸他的臉,問他:「你被關了幾次?」
「忘記了。」許知年回答,「我經常惹他生氣,有時他會很快把我放出來,有時會被關很久。」
我一時沉默了下來,於是許知年繼續說。
「在閣樓裡,我看不到日月的交替,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我甚至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可能我覺得很長的時間其實很短。」
「我記得有一次,他發了很大的火,把我鎖在閣樓裡就出去了,好幾天都沒回來。」
「晚上的時候,閣樓裡特別的冷,我身上的衣服很薄,於是我抱成一團,可還是很冷。我想我應該是發燒了,但我那時候毫無知覺,只是覺得很黑、很冷,裡面什麼都沒有,也看不到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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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輕聲喊了喊他的名字:「許知年。」
他沒有應,像是沒有聽到,又像是陷進了什麼情緒裡。
他說:「沒有他的命令,其他人不敢把我放出來,有人會給我送吃的和水,可我總忘了吃。」
「我太害怕了。」
「那幾天的日子,就好像一輩子那麼長。最後我的意識是模糊的,腦子裡什麼都沒有。」
他頓了頓,才吐出最後一句話:「……我以為我會死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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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逕自地沉浸在了回憶裡,一邊說著,身體慢慢地蜷縮起來,微微顫抖。
我靠過去,手按在他的背上,把人抱進懷裡。
許知年還是很瘦,養了這麼久都沒胖起來多少,我很輕易就能把人抱住。
他抓住了我的另一隻手,牢牢地攥著,氣力很大,指骨都凸了出來。
如同在絕望裡抓到了最後一根浮木,怎麼都不願意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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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過去了。」我拍著他的背,說,「許知年,你已經被救出來了。」
許知年回過神。
他沒說話,辦公室裡頓時安靜了下來。
好一會兒,他才盯著我的下巴,點了點頭:「我知道,是姜先生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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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收拾好情緒,我才把人放開。
「抱歉。」他紅著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