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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問秋也沒拍好,攝影師抓拍時他恰好在低頭,也不知是在做什麼想什麼,反正沒拍到他的臉。
他們高中三年的青春就在此潦草混亂地結束了。
這一直是陸庸心底的遺憾。
他用義肢的右手拿著這張合照,輕飄飄的,完全感覺不到物理上的重量,卻像一塊沉甸甸的石頭在他心頭落穩。時隔十年,沈問秋主動提出合照,應該就是願意跟他冰釋前嫌了吧?
做朋友就好。
還能做朋友,他已經很滿足了。
「噔噔。」
有人在扣門,「我能進來嗎?沒打攪你們吧?我來拿個檔案。」
丁念站在門口。
沈問秋轉向他,禮貌地說:「你好。」
丁念回以溫和的微笑:「你好。」
陸庸簡單給沈問秋介紹:「這是我公司科研組的首席研究員,丁念,丁老師。」
再給丁念介紹:「這是我的……我的朋友,沈問秋。」
此處有一耐人尋味的停頓。
陸庸認為自己是厚顏無恥地試探沈問秋的關係界限,假如沒被否認,那就是預設他們的朋友關係。而在丁老師的耳中卻是另一番曖昧不明的意思。
理解。理解。
丁念說:「陸總,等會記得按時去開討論會啊。」
沈問秋目送這位丁老師離開,見他一頭白髮,再回頭看陸庸的腦袋:「你倒是身體很好,一頭頭髮還烏漆嘛黑。」
他處於一種奇異的狀態,像還沒剝離十六歲的自己,被佔去身體,而二十八歲的人正在一旁冷眼旁觀,想法未經大腦允許,擅自驅動手臂神經,竟然高高地抬起手,摸了一下陸庸的頭髮。
陸庸的頭髮又黑又硬,摸上去很扎手,刺刺的。
兩個人都愣了下。
沈問秋先回過神,觸電一樣收回手:「對、對不起。」
「沒關係。「陸庸答,為了緩解尷尬氛圍,他憋了憋,面目扭曲地說,「其實,我塗了黑色染髮劑。」
沈問秋趕緊去看手,手心乾乾淨淨,疑惑抬起頭。
好像翻車了。陸庸硬著頭皮,一字一頓地說:「我在開玩笑……」
沈問秋又怔了下,見他一臉著急,憨傻的可愛,笑了起來:「你怎麼還跟以前一樣完全不會撒謊啊?」
陸庸認真地答:「我是在開玩笑,不是在撒謊。撒謊沒什麼好學的。」
他越是一本正經,越是戳到沈問秋的笑點,他笑得幾乎捧腹。
陸庸還要處理工作,沈問秋在他的辦公室窩了一下午,翻看一本他們公司的編年照片資料冊子,吹著空調,吃吃水果,哪都沒亂走。
陸庸本來以為把他帶到公司,比放在家裡應該要安心,結果好像反而更讓他心情浮躁了。要是把沈問秋留在家裡的話,他輕易不能回家見著人,而在公司,就在近處,稍走幾步路就能去看沈問秋,叫他無時無刻不心癢癢的。
理智上他知道沈問秋不會亂跑,在這荒郊野嶺的工業園區,他自顧自出去的話會迷路吧?而且他們廠子有些地方還挺危險,不可以亂走,萬一受傷怎麼辦?
於是陸庸難得地在討論會上走神。
有人問:「陸總,你有什麼意見嗎?」
陸庸走神地說:「……太危險了吧?」
會議桌上的研究員們很重視他的意見,雜轟轟地嚴肅議論說:「危險?您是在說哪個處理步驟?」
「您覺得應該加什麼安全措施?」
「是指對生態環境嗎?嗯,我也覺得再加一些保險措施是會更安全。」
「blablabla……」
陸庸緩鈍地回過神,冷汗都要冒出來了,一臉凝重,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