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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聲道：“如果他死了，我就讓你陪葬。”

歐陽克也冷著一張臉，半晌才說道：“我也不想讓他死，其實還有一種方法可以救他，不知你肯不肯，那就是推宮換血，一命換一命。”

郭靖本來呆坐著，聽著這一句，忙激動起來，大聲叫道：“我肯。”話音未落，身上已被人點住穴位，他順著那支手望去，只見楊過對他笑笑：“郭伯伯，我說過我會用我的命去換他的命，不用你白白犧牲，反正現在他要是死了，我肯定也會消失，所以用我的命來賭這一次。”

“歐陽克，你最好不要騙我。”

楊過回過頭來，把手伸進郭靖懷中，掏出那把匕首，細細打量，忽然輕笑起來：“郭伯伯，我記得這把匕首你帶在身上很多年，但是，它畢竟是個死物，怎麼比得上活人，如果我死了，你就不用考慮那麼多了，不要總想著別人了。”

郭靖定在那裡，看著楊過扶起的楊康的身體，用匕首把彼此的手掌割開，開始運功起來。

郭靖只覺得眼中不停有液體流出，他知道那是眼淚，過兒……

楊康醒來覺得身體無比輕鬆，胸口也不再疼痛，他看著郭靖一臉悲傷，茫然問道：“大哥，你怎麼了？”

郭靖忍住眼淚，悶聲答道：“過兒給你換過血，現在你的毒解了，他快要死了，你和他說說話吧。”

楊康驚得一時說不出話來，他越過郭靖身體看見楊過坐在不遠處，仍是含笑著望著他。

“你用你的命換我的命嗎？”

楊過仍笑著，沒有說話。

楊康怒道：“我才不稀罕呢，我不要你死。”

“可是我稀罕，其實你不用內疚，你是我爹麼，你死了，我也是活不了的，所以不要傷心，反正我早就做好消失的準備了，現在是最好的結果。”楊過笑了笑，又說道：“爹，你能叫我一聲過兒嗎？”

楊康不解，但是他仍坐在他身邊，低低喚了聲：“過兒。”

楊過開心的笑了起來，只是笑容還未展開，風華正茂的少年便已委頓。

楊康覺得心裡一陣陣刺痛，他難以置信的看著生命力極強的楊過就這樣輕易死去。他叫著他的名字，楊過、楊過、過兒……

歐陽克站在洞口長嘆一口氣，一直以來他都希望楊過死，現在楊過死了，他忽然覺得有些寂寞，真正的寂寞。

這時他聽到楊康一聲驚呼。歐陽克疑惑的望去，臉色也不禁大變，楊過的屍體居然消失不見了。

“大哥，你看見了嗎，他不見了。”

郭靖悲憫的望著楊康，喃喃說道：“過兒他本來就不是這裡的人，現在他死了，自然要消失了，現在你相信他是你兒子了吧。”

楊康呆怔半晌，忽然把臉埋在手中，無聲的痛哭起來。

“康弟，別太傷心，我相信，他還會回來的，對不對？”

楊康抬起頭望著郭靖，眼中變幻不定，最終化為一種悲痛。

這時岸邊響起了黃蓉的呼喊聲，一聲聲的叫著“靖哥哥。”聲音早已沙啞。她從黃藥師處得知那艘是必沉之船時就飛趕著去營救他們，但還是晚了一步，她卻從沒放棄，她堅定的他們還活著。

歐陽克神情一黯，楊過猜得果然沒錯，只有黃蓉會來救他們。他看了看郭靖，感嘆道：“黃蓉對你真是情深義重呀。”

郭靖掃了他一眼，沉聲說道：“你錯了，她已經不喜歡我了，真正的朋友也會這樣。”他這句話說給自己聽，也是說給楊康聽。

“康弟，我們回中原吧。”他伸出一支手，笑著望著楊康。

楊康點點頭。

郭靖拉起他大步走出山洞，對著海邊大聲喊道：“蓉兒，我們在這。”

☆、第　4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