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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如果早幾年認識她,如果她不認識月神,她會不會……〃
他頓了聲,低了頭,謝飛蝶的刀正迅捷從他的胸前抽出,帶出的血液,居然是黑色的。
〃我也對不起你。今天發生的事,我不能讓任何人知道。〃謝飛蝶溫柔道:〃我更不能讓望星知道,他的妻子,居然讓別的男人碰過。〃
謝飛蝶出身邪道,三從四德和從一而忠的觀念遠不如南宮踏雪這等強烈。所以她為弦冰所辱,雖是痛苦,但首先想到的,絕非自盡以謝,而是怎樣瞞了不讓舒望星知曉。舒望星出身尊貴,以二人感情,一旦知曉內情,雖不會去計較,但心裡卻難免遺憾難過。她不要舒望星留下遺憾難過。
謝飛蝶揚了揚眉,看著黑色血液漸漸瀰漫開,浸透弦冰的雪白衣衫,躍身踏水而去。
她緊抱著懷中的錦匣,如同抱著自己的生命,卻沒有注意到,她所至之處,那些怨魂再沒有興過一絲波紋,只敢俯伏在池底最深處,無聲顫抖。
弦冰泛出悽苦之極的笑容,向著頭頂漆黑的石壁,輕聲道:〃羅兒,我終究也是無能的啊。我只能讓月神和他的弟弟嚐嚐什麼叫得到後再失去,什麼叫希望之後的絕望。可他們畢竟有過得到,有過希望,可我們呢?我們才是同一類人啊,永遠生活在地獄中的人……〃
黑水內波紋細細,漸漸湧動,似聞到了誘人香味的惡鬼,都在蠢動,卻一時不敢下手,只把波紋一浪推過一浪,愈推愈高,愈推愈高。弦冰破碎的衣衫下,露出的肌膚依舊焦黑,卻不見了黑氣湧動。
他無視那漸漸瘋狂的池水,漫聲吟唱著:
〃佇倚危樓風細細,
望極春愁,
黯黯生天際。
草色煙光殘照裡,
無言誰會憑闌意。
擬把疏狂圖一醉,
對酒當歌,
強樂還無味。
衣帶漸寬終不悔,
為伊消得人憔悴……〃
忽一個黑浪打過,已將他整個吞噬,屍骨無存。
月神與謝飛蝶約好的那個鎮子叫別離鎮。
月神很不喜歡這個名字,等看到那鎮上唯一一家客棧居然叫別離居時,更是不喜歡。
他叫方巖重金典下一處富戶人家別院,帶了北極搬進去,用心護住他最後一點生機。
兩位尊者、雙明鏡等人也相繼趕來,竭力相救舒望星。但舒望星始終不曾醒來,脈膊的跳動亦越來越弱。他的身體早不抵先前的堅實,這一記重刀,更讓他虛弱的身體雪上加霜。
後來,花影、葉驚鷗、雲英等也趕了過來。花影撫著小叔的臉龐,只是淚落漣漣;葉驚鷗只看一眼,嘆息一聲,自顧喝酒去了。雲英見方巖、小嫣等朝夕在床邊守護,也插不上手去,只伴著葉驚鷗在別處守侯,偶爾居然也會喝上幾口酒。
堪堪第三日落暮,滿臉疲憊的謝飛蝶已大踏步走進來,將錦匣遞與月神,便至舒望星床頭,仔仔細細瞧他。
舒望星已危在旦夕,月神瞧這錦瑟華年珠祥光浮籠,絕非邪物,遂將它研了細末,用水衝兌了,餵了舒望星服下,以本身內功助他執行藥力。
但見舒望星周身漸漸籠上一層雪白柔和的光暈,越來越濃,越來越稠,甚至有種觸控得到的質感,面容不再慘白,蒙上了一層如珠似玉的寶光,盈盈流轉。
月神慢慢收了手,嘴角浮上一層淡淡笑意。而祥光依舊在徐徐繚繞,分明是舒望星催動了自己的靈力在調息。
一旁守護的小嫣低低歡叫一聲,跳躍著飛撲在方巖懷中,成串的淚珠子已是嘩嘩而下。
方巖笑道:〃傻丫頭,哭什麼?〃正去拭小嫣眼淚時,卻見小嫣亦伸手拂自己的面頰,原來他自己,亦是熱淚滾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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