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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望星溫柔的呼喚,便在那破碎的心口穿來越去,飄緲如浮雲,沒有一點真實的感覺。
這是夢,一定是夢。
她的星,怎麼可能在面對她時,還想著別的女人?
她要戳碎的,只是一個噩夢,醒不過來的噩夢。
〃望星!〃有人驚喚,卻是兩個聲音,一個是絕望悲慘,另一個卻是悲怒交加。
一道素輝,如明月乍照,徑刺謝飛蝶。
凝月劍。
月神來了。
他追了大半夜不見蹤影,忽然有種奇怪的感覺,他感覺自己離弟弟越來越遠。這種長期修煉靈力引發的第六感,往往比什麼都準確。所以他折過身來,往來路繼續搜尋。
可他還是來得晚了。
他知道謝飛蝶對北極來說有多危險,可他竟沒能阻止危險的發生。
舒望星勉強認得出哥哥的劍,努力攢起最後一絲靈力,飛起凌空一指,彈於凝月劍身。
凝月劍偏了,而舒望星的前腹鮮血已涔涔而下。
〃不要傷害小蝶,哥哥,她不是有意的,她,她只是太苦了。〃舒望星的身體慢慢軟下來。
〃星……〃謝飛蝶手一縮,刀已抽出。明晃晃的刀上,是灼烈的嫣紅,晃得人眼暈。
月神一把抱住舒望星,眼見鮮血從創口處噴湧而出,迅速染紅他半片如雪衣袍。
南宮踏雪正拖了惜兒瘋了般趕來,嘴唇一翕一合,舒望星卻聽不見她在說什麼,也許,還是在那麼悲慘絕望地呼喚他的名字吧。她的心裡,似乎永遠只有他和女兒。
他嘆息著,用盡全力發出自己微弱的聲音,卻不知道到底足不足以讓人聽見:〃哥哥,幫我照顧踏雪和惜兒。〃
月神似乎應了一聲,匆忙地撕開他的衣袍,為他止血,為他上藥,為他包紮傷口。鮮血噴在他剛毅不群的面容上,噴在他潔淨的衣衫上,他卻渾然未覺。
圓月谷谷主已全然失去了他的鎮定威儀,急怒悲痛那麼清晰地浮動在眉宇之間。
何必,何必再為他傷心難過?多活的四年多,本就是賺回來的啊。
只是好生不甘,不甘那一場轟轟烈烈的生死愛戀,竟以這樣慘淡的結局收場;更不甘,他的小蝶,居然恨他如斯。小蝶,小蝶,不要恨我,好嗎?
他伸出手,指尖似觸到熟悉的手指,熟悉的掌心,以及掌心熟悉的紋路,卻沒有以往的溫熱,那麼冷的手啊。
他的頭被抱入了暖暖的懷,是讓他迷戀了半世的女人的懷抱,那野性的溫柔,那熱烈的體香,似永遠只為他一人綻放飄灑。
你原諒我了麼?原諒我了麼?似乎該滿足了,該滿足了。
他靠在謝飛蝶懷中,微微一笑,無力垂下了手,神志漸漸飄忽,又似看到如意居內,曾經那麼年輕俊秀的一對璧人兒,執手相對,畫眉吟詩,伴著奶聲奶氣的童言稚語,一家三口的溫暖快樂,滿滿充斥了小小的屋子,似要溢了出來。
那曾經的歡歌笑語啊,就如窗外那幽然綻入的百合花香……
百合百合,百年好合,終是一場空,一場夢,一場命運無聲的戲弄。
晶瑩淚滴,終於自他蒼白麵頰滑落。
月神眼看弟弟在謝飛蝶懷中昏迷過去,忽然揚手一掌,已將她打得倒飛出去,自己迅速扶住舒望星,強以無上內力輸入舒望星體內,護住他的心脈和臟腑內最後一點生命氣息。
月神那一掌說重不重,說輕也不輕,謝飛蝶咳出血來,卻恍如未覺般,連跑帶爬撲到舒望星前,手指顫抖著欲撫上他的面龐,又頓住,按在地面上,摳著堅硬的泥土,淚水串串而下,哽咽在喉嚨間的,是一聲又一聲的悲慘呻吟和泣問:〃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