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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季春一怔，雖知道沈氏不喜鄉下，覺得在這邊寂寞，卻不知沈氏在這邊了竟還想著孝敬戚氏，忙道：&ldo;她針線也算不得很好，便是做了，也沒那臉皮舀出來獻醜，更遑論送給母親。&rdo;

柳檀雲笑道：&ldo;三叔謙虛了，我可是確確實實聽說這事的。早先三嬸蘀我管家，恐怕也沒有多少時間照料三叔，三叔受累了，實在是侄女的不是。&rdo;

柳季春笑道：&ldo;你這孩子，又這般說。早些年三叔還教你識字呢，不知如今你可還讀書？&rdo;

柳檀雲說道：&ldo;若是有三嬸幫忙管家，自然就有功夫讀書。只是想來三嬸給祖母做了鞋子，定又要做了衣裳。這麼一來二去，越發沒有功夫照料三叔了。&rdo;

柳季春暗道柳檀雲話裡的意思是沈氏若要給戚氏做衣裳，便管不得家；給戚氏做衣裳的意思，自然是跟戚氏一條心；幫著柳檀雲管家，那便是還如早先一樣，置身事外，不過問柳孟炎、柳仲寒房裡的事。

&ldo;你三嬸手笨的很，連要給我做件衣裳還沒動手，哪裡會有功夫給你祖母做？你還是跟了旁人學針線吧，想來我那件衣裳，也能佔了她幾年的功夫。&rdo;

柳檀雲笑道：&ldo;三叔這樣說，看我回頭不跟三嬸告狀。&rdo;說著，又問柳季春借了兩本書，才出了柳季春的屋子。

柳季春待柳檀雲走了，也看不下書，在書房裡坐了一會子出來，待到後頭，恰見到耿媽媽等人抱著柳清風的被褥向柳檀雲屋子去，想著柳清風之所以養在他們院子旁邊，便是便宜沈氏照看柳清風，這般挪出去，豈不是柳檀雲防著沈氏的意思？這般想著，心裡嚇了一跳，忙大步流星進了自己房裡，瞧見沈氏在做針線，那衣裳瞧著是給老年人的，便冷下臉來，問：&ldo;你這衣裳可是給母親做的？&rdo;

沈氏一愣，忙笑道：&ldo;老爺怎知道？也不知道過了這麼些日子不見，這尺寸可變了沒有？&rdo;

柳季春冷笑兩聲，叫丫頭們出去後，劈手舀了沈氏手中的布料丟在地上，沉聲道：&ldo;我說過叫你安心在鄉下，莫管旁人的事，怎你就是不聽？&rdo;

沈氏忙道：&ldo;妾身並未管旁人的事，孝敬母親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況且……倘若能回了城裡也好，這邊除了丫頭婆子就我一個女人，也沒個說話的人。&rdo;

柳季春嘆道：&ldo;委屈你了，只是你不知比起京裡，咱們這算是世外桃源了。你且歇了回京的心思吧，若母親那邊人光明正大來，你便光明正大地叫人捎話給母親問好，背地裡偷偷摸摸的事，莫要再做。&rdo;

沈氏忙道：&ldo;妾身並未偷偷摸摸……&rdo;

柳季春說道：&ldo;背著檀雲的事，就是偷偷摸摸。她雖與大哥父女兩個見面就鬥嘴，但總是親父女，你背著她，就是背著大哥。如此大哥怎不防著你我？如今檀雲連著清風都叫挪後頭去了，可見她心裡起了疑心了。若出了什麼事，檀雲定是要跟父親說的。&rdo;

沈氏沉默了，揪著帕子不言語。

柳季春道：&ldo;你當家裡兩個夫人、十幾個姨娘幾十年沒生出一個少爺是什麼緣故？這裡頭的事，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旁人不敢做的。如今你安安生生在鄉下做了胎，生下父親的第二個孫子，便是你的大功一件，比得了母親的心不知要好上多少倍。再過兩年咱們去了外頭做官，回來時孩子都大了，也就不怕旁人再起了什麼齷蹉心思。&rdo;

沈氏先前只覺柳家子嗣不豐，也曾疑心過，最後到底覺得戚氏、小顧氏、呂氏俱是好相處之人，並沒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