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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陷阱,但陷阱早已佈下。他的生命在到達一個頂峰時即將消逝。時代的潮流把三十二歲的宋教仁無可抗拒地推上了政治的風口浪尖。他只是一介平民,卻成為萬民矚目的人物。袁世凱不殺他,就只能接受監督和約束。但袁世凱野心勃勃,不想受到任何制約,於是除了暗殺,他找不到另外的辦法讓自己的野心得逞。宋教仁只有為他的憲政理想付出年輕的生命了。
罪惡的槍聲打響了。宋教仁倒下了,卻沒有放棄理想。臨終前,他還致電袁世凱,寄予殷切期望,章士釗說他是“至死不悟”,他對袁世凱所代表的根深蒂固的中國專制力量,實在認識有限。“中山與克強,僅在民元八、九月間,與袁有過短時期的接觸,他們對袁不能深知,自在意中。宋教仁比孫、黃年事更輕,閱世更淺,讀書也不夠深入,以為只要一部‘約法',一個在國會擁有多數議席的‘黨',藉著‘責任內閣'的空名,便可以對付袁氏而有餘,這豈不是書生之見?”
宋教仁死了,民國初年在中國實行憲政民主的夢想也隨之破滅。他的死,導致了國民黨的瓦解。國民黨在他離世後失去了精神支柱和具有控馭局面的健將,很快在袁世凱的利誘威逼之下四分五裂了。其他政黨則在袁世凱的支援下,合併成了進步黨,成為國會的重心。中國第一次憲政民主的嘗試,到此已徹底破產。如果宋教仁未死,一切都可能會兩樣。因此,他的死決非一身的存亡,而是國運所關。他的死造成了南方革命黨人與袁世凱徹底決裂,引發了二次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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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存亡,國運所關(3)
在民國初年的政局中,宋教仁實在太重要了。他真心要建立一種嶄新的政治制度,他的存亡,關係到新舊政治制度的興廢。袁世凱之類的人殺死他,也是拼死地掙扎。但宋教仁是正人君子,他的對手則是政治流氓,因此他必死無疑。
宋教仁是國民黨的領袖,但他具有優秀的政治品德,與其他政黨的領袖關係良好。他死後,民主黨領袖湯化龍在輓聯上寫道:
倘許我作憤激語,謂神州將與先生毅魄俱沉,號哭範巨卿,白馬素車無地赴;
便降格就利害觀,何國人忍把萬里長城自壞,從容來君叔,抽刀移筆向誰言。
這副輓聯對宋教仁推崇備至,對謀害者極為憤慨,一時爭相傳誦。
對於過去的政敵梁啟超,宋教仁專程去天津密訪。他對梁啟超表示,國民黨與梁啟超的政黨,應走英美式兩黨輪流執政的路子。他說:“現在國家前途,是根據《臨時約法》推行議會政治,走政黨內閣的路子。在即將到來的國會大選後,你上臺執政,我願在野相助;否則我當政,請你善意監督。”梁啟超也有相同的追求,對宋教仁的態度,自然十分感激。他聽說宋教仁被刺身死,痛惜不已。
宋教仁和袁世凱的死黨也有密切往來。他在北京一度住在趙秉鈞家裡,和趙秉鈞多次深談。宋教仁在他們身上下功夫,希望把代表舊勢力的實力派人物,以及梁啟超這樣的思想理論權威,都納入他所夢想的憲政軌道,在政治上和平競爭。
宋教仁是國民黨的政治明星,具有靈活的政治手腕和充足的政治常識,同時又有高度的政治熱情和責任感。他有能力調和各政黨的關係,消除偏見,共循軌道,踏上憲政道路。他被剝奪了生命,民國初年的中國無人可以替代他。其他政治人物缺乏他的風度與見識,結果被袁世凱這類專制政客玩弄於股掌之上,梁啟超、熊希齡等人,在政治上都無法與宋教仁相比。
宋教仁的死是他個人的不幸,也是整個中華民族的不幸。他的死彷彿一個預言,告訴中國人,在他們生活的這塊古老的土地上,要建立一個真正的民主共和國,還將經歷許多艱難曲折,要有許多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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