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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指望她能學出朵花兒來,一轉眼從築基到融合也不可能。你們看著差不多就行了。”
差不多是怎麼個差不多法?一行古文都念不完整要怎麼辦?這能算差不多麼……
昭武殿只是負責新入門什麼‘都不懂’的小弟子的教導,能正經直接入門當弟子的哪個不是血統高貴的世家子弟。說是教導,其實只是鞏固一下知識,給他們安排個地方待著,等哪個峰主有空了來看看,看順眼了就領走。三年過後,沒被看上的就歸入外門,然後由外門管事指派到缺人手的地方。
所以昭武殿師傅就是一個賺雙倍月俸的體面又有權利,還能發展一下忠心師弟培養眼線聯絡感情的肥差,能輪到這工作的也不是一般人物,拎出去也是叱吒隱神宗的師兄師姐們。
現在,胡師傅卻覺得這工作格外磨人,只希望快點換班,就是讓我胡浪去深山老林打魔獸,也好過這樣煩心。他這麼想著,深深的嘆息。這一切,只因為每個月,他都是去彤煙峰領月俸的……
月俸捏在弟子手裡,這滋味太美好不敢想象……我要是教訓她,她會不會不給我月俸?他想起花臨在彤煙峰說一不二的姿態,有些煩惱。
花臨覺得周圍有些安靜,才回神就看見胡師傅一臉糾結的看自己,有些尷尬的低下頭。開小差被抓包真是有點不好意思。
胡浪一手拿著書,轉身回到講桌邊,特意說道:“第八卷第三節。”
花臨看他沒有發火,悄悄鬆了一口氣,自以為偷偷摸摸的取出竹簡開啟,看著滿眼蝌蚪又有些神遊天外了。
殊不知這舉動都落在胡浪眼中,讓他有些憂傷的發現,原來講了一上午,這孩子就沒拿對書……
等胡浪說了下課,花臨咚一聲趴在課桌上睡得昏天黑地,然後又在悠長的鐘聲裡睜開眼睛。
聲樂課師傅是一個漂亮的女子,明容。花臨很喜歡她的課,雖然她總是用奇怪的眼神打量自己。
取出壎握在手裡,花臨認真的和著音律吹奏。手指的跳躍間,壎忽高忽低的音調總能讓她覺得格外安詳。
不知道觀川什麼時候才回來。花臨不著邊際的想著,吹出的音調也有些哀怨起來。
一曲終了,明容道:“《四牡》是《詩經鹿鳴之什》中的一篇,接上面學過的《鹿鳴》”
花臨翻開書卷,有些洩氣。你認識我,我不認識你,一樣的意思,你們幹嘛長不一樣的臉?那些古人真是閒的。
也不怪花臨煩惱。每一堂課,每一個老師,教的都是不一樣的字……都是古文,偏偏還不是一樣的古文,符咒有符文,古文有蝌蚪文甲骨文還有連師父自己都認不全的神文。為什麼花臨會知道師父認不全?因為她很稀奇的湊巧的不知怎麼的就認識那幾個字。聲樂課的書又是小篆……
花臨有些煩惱的繞頭髮,仔細辨認後一邊跟著節拍哼著,一邊取出筆在旁邊寫下翻譯,寫完後滿意的點點頭。
發明那麼多字的古人果然是閒的……
四牡騑騑,周道倭遲。豈不懷歸?王事靡盬,我心傷悲。
四牡騑騑,嘽嘽駱馬。豈不懷歸?王事靡盬,不遑啟處。
翩翩者鵻,載飛載下,集於苞栩。王事靡盬,不遑將父。
翩翩者鵻,載飛載止,集於苞杞。王事靡盬,不遑將母。
駕彼四駱,載驟駸駸。豈不懷歸?是用作歌,將母來諗。
花臨哼著這首歌,頓覺沒有老父老母的悲傷。轉頭看看四周,也鮮少有人感動感傷,有些欣慰自己不是一個人。“豈不懷歸?豈不懷歸?”
小川,你什麼時候回來?好無聊……花臨嘴裡合著節拍,腦中想起兩年前那一天。
“閉關?”花臨聽到這個說法有疑惑,“閉關要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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