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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呢,突傳聖旨到,嚇一大跳。見了皇上,非要我寫幾首“採蓮曲”不可,還說,還說,一定要民間俚語……”
子釋“哈”一聲:“皇帝陛下眼光獨到啊。”
“我哪會寫這個,逼得沒法,終於想起那年咱們全家遊湖,聽採蓮女唱過。其中一首,當時問大哥,被爹爹好一頓訓斥,也因此勉強還記得幾句……”
“哈哈……”子釋笑得打跌。子歸也想起那首歌。當時不懂,如今成年了,自然明白。不禁紅了臉:“子周,你,你不會,就,就寫了它吧?”
“……皇上說:“果然清新入耳,可有其餘?”我說:“微臣深憾無緣聆聽此類歌謠。唯獨此歌,乃幼時隨家人遊湖得聞,尚依稀在耳……””
兄妹三個笑作一團。
子釋想:“這孩子幽默了很多啊,不錯不錯。”又想:“君臣二人對民間文學的儲存和流傳也算有件功勞。”
這首清新入耳的採蓮曲,全文如下:
“採蓮阿姐鬥梳妝,好似紅蓮搭個白蓮爭。紅蓮自道顏色好,白蓮自道粉花香。粉花香,粉花香,貪花人一見便來搶。紅個也忒貴,白個也弗強。當面下手弗得,同你私下商量,好比荷葉遮身無人見,下頭成藕帶絲長。”
子釋笑得差不多,對弟弟道:“嗯,御前應對有急智,有分寸,很好。不過,子周,趕上這麼個皇帝,“可憐夜半虛前席,不問蒼生問鬼神”,這種事只怕時不常會碰到,你心裡還得有點準備……”
——“可憐夜半虛前席,不問蒼生問鬼神。”
大哥這兩句話實在太狠了,把狀元郎李子周同學打擊得了無生趣。作為臣子,有再多忠君報國之心,皇帝不給用武之地,永遠白費力氣。難道也像多數其他同僚那樣,投入國舅陣營,甘願為其前驅?或者加入以右相為首的朝臣集團,日日口誅筆伐,浮於清議?
入朝半年多,種種遭遇讓他透徹理解了什麼叫“情勢所迫”。從前聽大哥講起前輩如何有心無力,心底裡總有點兒不以為然,覺得事在人為。此刻左思右想,卻怎麼也想不明白自己該何去何從,以致後來好長時間都打不起精神。
第〇四三章 風月無邊
永乾四年(天佑七年)正月十五。
順京城北“天勺”北岸“秋波弄”。
天色剛暗下來,各家院子已是寶燭燒空,華燈高懸;整條街香霧嫋嫋,笙歌處處。
華榮立國三載,著意營建京都繁華。雖然出了京畿,依舊蕭條冷落,好歹城裡邊已恢復五六分往日規模。要說最熱鬧最紅火最有活力,卻是煙花勝地“秋波弄”。管他離亂太平,什麼時候,也不能少了這項娛樂。何況西戎大爺們雖然生得粗獷一點,口袋裡卻沉甸甸真正實在。秦樓楚館的規矩,迎來送往,生張熟魏,接誰不是接?肯掏銀子的才是貴客哪!
不過,這會兒,秋波弄最大最豪華的妓院“香雪樓”裡,兩夥貴客打起來了。
先是三兩人單挑,從雅閣鬥到大廳,變成二三十人群毆。還好沒動兵刃,光是拳打腳踢,一樣熱火朝天。圍觀眾人並不見慌亂,乖覺的擠到樓梯口,騰出地方讓各位英雄施展身手。一個小廝伸出胳膊去挪當地立著的描金彩繪大梅瓶,被後頭伴當暗中拖住。兩人剛讓開身,醋缽大的拳頭砸過來,“噹啷”巨響,瓷瓶倒地摔得粉碎。
那邊賬房先生看準砸瓶子之人的服色,提筆記下:三尺官窯雪花瓷描金七彩梅瓶一隻,白銀五十兩,大皇子府上。
二樓兩個人冷眼瞅著底下的戰況。站著的是符定,坐著的是符留。場中諸人正鬥至酣處,似乎誰也沒留意到二位皇子的出現。
符留陰笑兩聲:“皇兄,現在你知道為什麼不論輸贏,每回都是符況賠錢了吧?”符況是大皇子的親衛隊長。符留因為身有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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