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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我瞧,就住‘珊瑚閣’吧?單獨的小院子,也緊密;離我們西跨院不多遠,照應方便;前邊還有她大哥哥的‘花間草堂’,給她保鏢……”
錫三奶奶說到這兒,早把她的二嬸孃覺羅氏夫人笑得撐不住彎了腰:
“靠我們容官保鏢?沒見他出門,還得帶著保鏢呢!”
笑了一會兒,又指著容若:
“你這妹妹,可是個女翰林,從小跟她爹讀書識字兒的。竟當男孩子養的,也請先生在家教導,請的還全是江南有名有姓的……我可記不得那些個什麼布衣鳳凰的。你比人家大了三歲,可提防著教人家比了下去。”
容若只笑:
“耳聞不如目睹,真見到,才分高下呢!”
“告訴你,容兄弟,不比也罷,你這虧吃定了。”
錫三奶奶取笑說。容若可不服氣:
“三嫂子,有這理嗎?還沒見真章,就輸定了?”
“能不輸嗎?你要不如人家,就不用說了。你就算此人家高明,一則,你是個哥兒,二則,到底大了三歲,贏了,不是該的?還能神氣嗎?太太說這話是不是?”
“瞎!”
容若不由洩氣,覺羅夫人笑著警告:
“可不許欺負你蓉妹妹,可憐沒孃的孩子,可得多疼著人家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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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蓮剛倩藕絲縈(2)
“這可真‘融’到一處了,我們這兒有個容官,她們那兒是個蓉妞,太太要喊一聲‘容兒’,可全都來了!”
“姑太太說過,姑娘的學名叫夢芙,小名兒才叫佩蓉。其中有個緣故:在養她的時候,夢見到一個好大的園子裡,恍惚像個宮院。池子裡盛開的全是芙蓉花。看見有個人伸手去摘,一摘,花辦就全落了。她心裡可惜,再一看,那花兒卻好端端佩在她襟上呢。一詫異,就醒了,所以就叫了這名字。和咱們容官音同字不同。”
聽這麼說,心裡覺得親切,倒天天巴著表妹快來了。
如今,聽說到了,巴不得馬上見到才好。忍不住問:
“你見著了?什麼模樣?”
喜兒失笑:
“爺!姑娘來了,有讓奴才見著的理麼?還不淨街清道,早趕到一邊涼快去了!不過,聽伺候回來的嬤嬤說,沒見過那麼清秀,那麼俊的姑娘呢。還說,這姑娘,和別人家姑娘不同,人家姑娘箱籠裡,總是衣裳、頭面、妝奩,這姑娘隨身箱籠不多,倒載了一船的書來。”
聽如此說,心裡更急切,忙回花問草堂換下了箭衣。早有屋裡的大丫頭翠筠,把盥洗用具準備好了,又送上平常見客的衣裳。一邊扣鈕繫帶,一邊問:
“你們可見過了蓉姑娘了?”
“見過了,錫三奶奶派人來喊我跟紅杏過去,幫著鋪陳歸著,蓉姑娘賞了我們這個。”
見她托起鈕釦上系的墨綠繡花香囊,囊兒不大,卻極雅緻,精潔可愛,上面打著如意結,下面還飄著流蘇。
紅杏也托起一個,卻是粉紅的。容若點頭:
“顏色正好配你們的名字。”
“可不是?”
紅杏嘰嘰喳喳的便說見聞:
“蓉姑娘的模樣,標緻得像畫兒,咱們家往來的姑娘、格格、奶奶們,沒有那個樣兒的。打扮、說話、行事,全不一樣,素素淨淨。錫三奶奶說,就是南邊人的味兒。太太愛的什麼似的,孃兒兩個又哭又笑,可真不像頭一回才見。’
翠筠道:
“太太不是說了?太太沒進門,姑太太沒出閣的時候,就像姊妹似的,太太嫁過來,還是姑太太出的力。如今,姑太太沒了,見了姑娘,有個不疼的?我們這位爺吃味兒的日子還有呢!”
容若給慍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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