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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神色,幾乎與他的兄長一模一樣:“我早說過,我會為你忤逆他,我會迫使他放手。他無從選擇,因為他是皇帝,他必須為他的天下而放棄私情。”
“倘若……我要你,不止是忤逆他呢?”
他目中精光一閃,浮起復雜難解的笑意:“哦?你還想要什麼?”
我心中憾然嘆息。潛伏在那笑意中的,是森冷而凌厲的煞氣,壓抑著不欲洩露,卻非無跡可尋。看來,他的底限,就在那了。
我只能退而求其次:“小周後的遺體。我要親手將她送回江南,葬在金陵。”她留在這裡,不知還要蒙受怎樣的侮辱,我要帶她回去,然後,永遠守著故土,陪著她。
他眉一揚:“只是如此?我還以為……”
“你還以為,我要為她報仇是不是?”我冷笑一聲,“你猜對了,我的確想為她報仇。只是,我心裡清楚得很,這個心願若欲實現,比登天還難。首先,你是決計不肯答應的。我看出了,你對他的感情,遠勝於對我;其次,他若死於非命,屆時舉國戒嚴,我與小周後便出不得開封了!”
他的手由我的面頰一路撫下:“重光,你很聰明……”
我在他的手劃過腰下時,漫溢位一聲恰如其分的低吟。
他的慾念果然如業火捲了過來,狂熱又溫情,急切又耐性,一寸寸窺探著摸索著撩撥著,想用他那灼熱的火沸騰的漿將我一同燃燒。他要的不是征服,而是馴服,不止是我的身,還有我的心,他要用極纏綿的吻極溫柔的擁抱來點燃我的慾望。可是他又如何知曉,我的心,我的魂,早已焚做一堆蒼白的灰燼,即使投入再熱情的火種,也燃不起半點星火。
我的肉體與他糾纏廝磨,放鬆,收緊,吐納,輾轉,魂魄卻沉進幽幽水底,冷漠到近乎厭惡地看著鱗櫛水波中兩具精赤的肉體,顛鸞倒鳳,雲雨綢繆……氤氳的水汽混合著的喘息呻吟,又如何能分辨,哪一聲是狂亂的沉醉,哪一聲是飲泣的悽迷。
我疲憊地將頭枕在池邊的漢白玉石上,覺得體內空空蕩蕩,臟腑骨肉俱已抽去,只餘下個軀殼輕飄飄地浮於水中。
他伸手摟緊我的腰身,唇舌在我頸上頰邊流連,發出滿足的喟嘆:“果然是如我所想的至味……”
我淡淡道:“何時?要我如何配合?”
他皺眉:“重光,你怎的如此涼薄。莫非你連交歡時都是心不在焉的?”
我笑道:“對,我是心有旁騖,除非你消了我心中憂患,否則我無論如何也無法全心投入。”
他的唇舌沿鎖骨一路而下:“給我三日時間準備……”
我剝離了全身感覺,只將眸子投向半空淺碧色的垂幕上紋路複雜的刺繡。三日,只要再忍耐三日,便能徹底擺脫這糜爛的皇宮,寒峭的風雪;擺脫滿目貪婪的人心,與令人窒息的慾望。待我親自將小周後送回金陵之時,不論是趙匡胤,亦或是趙光義,誰也無法阻遏我的決定了。
當時的我並不曾料到,三日後,由我之手掀起的,竟是一場翻天覆地的風雲鉅變。
正文 第十章 燭影斧聲(上)
開寶九年,十月壬子。大雪。
自未時起,這一場紛紛揚揚的鵝毛大雪便從未停息。
淵冰厚三尺,素雪覆千里,連我身處的桐宮也凋了碧樹,謝了黃英,一片白茫茫大地,沉寐般死寂。
儘管屋內碳火燻暖,我裹緊了狐裘,還是禁不住蜷起四肢,瑟瑟發抖。
趙光義將我抱入懷中,用面頰貼了貼我的前額:“還在發熱,今夜之事……不若延期罷。”
“延期?”我奮力一掙,急道:“不可延期!小周後今夜戌時入殮,若不能趕在之前將她換出,我——我們所有的謀劃都將付諸東流。”
他嘆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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