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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鶴軒溫潤淺笑,眼睛迅速掃過了阮瑤帶著的荷包,而後對著內室屏風躬身行禮,聲音溫潤:「微臣見過殿下,殿下福安。」
趙弘自然沒有開口,躺的平平的,一動不動。
顧鶴軒則是笑容裡帶了些思量。
昨日他與大殿下已經商議妥帖,待外面的事情安排好,便要讓太子「醒來」。
縱然太子的病症仍未痊癒,可是如果一直昏睡,只怕外面會越發人心浮動。
且皇上不只有一子,皇后親生的六皇子也甚為得寵,若病太久,少不得授人以柄,流言四起。
如今東明宮內雖仍有董皇后爪牙,不過緊要地方已經安排妥帖,不必如之前那般忌憚。
雖然如今病症未愈,朝堂不穩,尚且還不能過多顯與人前,可起碼要讓外人知道,太子已醒,無甚大事,才可安撫人心。
當然,小殿下單純,其中諸多細節還要靠大殿下出現時加以籌謀。
故而這次顧鶴軒只是給趙弘診脈,並未說起旁的。
而在他出門時,故意放緩腳步,隱約聽到太子殿下聲音傳來:「瑤瑤,我記得他。」
顧鶴軒頓住步子,鬆了口氣。
記得就好,省了許多事情。
而後就聽小太子接著道:「之前便是他用針扎我,還劃破我的手指,說我活不長了。」
顧鶴軒:……
這話小太子說的輕飄飄的,可是顧鶴軒與趙弘相識多年,最是知道這人心思。
哪怕現在的小殿下不知事,但他與大殿下終究是同一個人。
記仇這點只怕也是一般無二。
好在顧太醫很快便聽到阮瑤對小太子解釋那是救人而不是傷人,趙弘對阮瑤格外信任,立刻就應下來。
顧鶴軒這才鬆了口氣,心裡對阮女官頗為感激,可也不敢多留,急忙離開。
哪怕太子分了叉,可根子上還是同一個,還是少惹為妙。
而阮瑤則是收拾了下內室裡的東西,準備再去趟茶房,順便拎桶熱水來。
小太子拽了她的衣袖:「瑤瑤,外頭有壞人。」
阮瑤笑道:「今兒還是季家兄弟當差,不妨事的。」
季大季二是昨日趙弘點過頭的親衛,阮瑤認得,如今的小太子卻對此一無所知。
但小太子篤定知道阮瑤不會騙他,這才點點頭,鬆開了手。
阮瑤便攏了攏衣領,走出內室,而後將荷包解下來放入懷中,這才離開。
茶房距離內殿不遠,很快便到了。
只是這次阮瑤回來時,和月蘭碰了個面對面。
這會兒月蘭正氣不順呢。
之前她在東明宮中也算有體面的,只是趙弘素來不近女色,也不讓宮女近身侍候,故而她雖有個女官名頭,卻連趙弘的衣角都碰不到,更別提攀高枝了。
在太子身邊出頭無望,她又是個心大的,便接受了董皇后收買,只盼著太子倒臺,她可以借著皇后東風另謀前程。
原本的打算是讓阮瑤頂下所有罪責,卻沒想到那痴兒去了三天,內殿依然太太平平,沒有任何異狀。
這讓月蘭有些坐不住了。
她想要聯絡董皇后,可東明宮如今竟好似鐵桶一般,與她接頭的小太監也一直未曾露面。
皇后娘娘更是沒再駕臨東明宮,引得月蘭頗有些心慌。
今日她便是來瞧瞧太子情形,再做打算。
結果還沒到內殿,就遇到了提著水的阮瑤。
月蘭便覺得耳朵嗡嗡響。
她一直記恨著阮瑤,不然也不會上趕著給皇后出主意,把阮瑤頂到內殿裡頭去。
如今再次相見,月蘭發現這人不僅沒有被嚇得瑟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