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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兒,他聽師妹說:「啊,好可憐。」
可憐?說誰?說他江隨瀾麼?
江隨瀾猛灌了自己一口酒。
他以前是知道門中曾有這麼個樓師叔的。
只是不知道,殷淮夢與他關係匪淺。
太陽漸漸落了,夜浸暗天空。
風也變得涼了。
那對師兄妹離開後,江隨瀾也攏了攏衣服起身。
他在原地茫然了片刻,之後從口袋中摸出傳訊玉簡,聯絡殷淮夢。
「師尊……」
殷淮夢聲音仍然冰冷:「何事?」
江隨瀾想問樓師叔的事,又覺得只憑別人隻言片語這樣懷疑師尊,不好。於是踟躕片刻,只小聲說:「我想你了。」
殷淮夢那邊沉默片刻,似有些不耐煩:「明日便是攻魔之戰,有這空,不如把逃生之法練熟了,免得死在戰場上,都無人替你收屍骨。」
他掐斷了通訊。
江隨瀾呆呆看著玉簡。
冷風一吹,他有些委屈地想:師尊,在你眼裡,我就只會逃麼?
悲芳春喝盡了。
江隨瀾覺得自己醉了。他提著秋泓劍,引星光掀風沙,旋舞中,一劍劈開那巨石。
「這劍是下等貨色,不配你。」
江隨瀾倏然轉身:「誰?」
從夜色中走出一人來,他穿黑衣,滾著燦爛金邊,戴著顏色艷麗詭譎的面具。
他道:「跟我走,我給你一把更好的。」
江隨瀾不屑道:「我不需要。還有,秋泓劍不是下等貨色,這是師尊為我做的劍。」
那人笑問:「師尊?哪一位?」
「孤琴。」
「噢,」那人意味深長,「那你就是江隨瀾了。」
「是,」江隨瀾說,「你還沒告訴我,你是誰?」
「我叫文詞柳。」
一夜過去,仙門弟子整裝向崎平交界出發。
站在青鳶上,殷淮夢回頭看,沒在人群中找到江隨瀾。
霸劍問他:「怎麼了?」
殷淮夢收起視線,說:「無事。」
第3章
高原上是一望無際的蒼藍天空,無風無雲,只有呼嘯的戰號,與濃重的血氣。靈氣與魔氣在空中交錯撞擊,人太多而聚出了實質,濃白與烏黑糾纏分裂,像是天然分出了正邪。
按長御尊者計劃,若要挫傷魔修氣勢,須給予他們一記重擊。
狂揚沒有出面,魔修隊伍明面上的首領是魔修中的另一位尊者殘羽。殘羽紅髮如火,高居魔鳥吞天鵬之上。他手中旗幟輕輕一揮,魔修隊伍便如臂揮指。
仙修與魔修打得轟轟烈烈,這時,一道琴音陡然從殘羽身後傳來。他耳尖微微一動,面色大變,翻身跳下吞天鵬!但只這一耳琴音,他的左耳就已流血失聰。
琴音清冽,像最北荒原的寒冰,每一道音都凝成世間最鋒利的冰刀,狂曲之下,吞天鵬羽翼染血,傷口縱深,直直墜到地上。掙扎著彈了兩下,不動了。
殘羽高聲道:「原來是孤琴尊者。」
青鳶悠浮於天空,殷淮夢神情冷若冰霜。他不搭理殘羽,兀自撫琴。
殘羽周身猛然浮起一片魔氣,替他抵擋琴音。他又揮旗,那死去的吞天鵬在魔氣環繞下,忽又動了。那赤紅的眸子轉變成死黑,利爪伸出數尺,尖嘯著沖向殷淮夢。
「御屍之術,魍魎伎倆。」殷淮夢冷笑一聲。
他蒼白修長的手指在琴絃撫過,天地與琴音共振。
「錚——」
「錚——」
一聲再度絞殺吞天鵬,一聲斬斷殘羽手中的旗。
空中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