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錄:你的「燦若星辰」(第1/2 頁)
比喻是一種危險的東西。人是不能和比喻鬧著玩的。一個簡單的比喻,便可從中產生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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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知道,無論在什麼時候,這裡總是喧鬧的。狹窄的房間沒有隔音牆壁,門口就連遮掩的布簾也沒有,這和透明的玻璃沒有區別,只是花的錢更少了而已。就算你用耳機塞住自己的耳朵,播放著嘈雜的音樂,男人刺耳的怒吼聲和女人咯咯的尖銳笑聲也會在切歌的空隙竄進你的耳朵,就像把你從美夢中拽回現實,這的確很令人煩躁,她也不例外。
每當這個時候,她總是會生氣的把手裡的書甩在桌上,企圖讓他們安靜下來,但這是沒有用的,雖然我也不知道她有沒有真的看進去。畢竟她親口說過,讀書對我們來說毫無意義,我們既不是維學院的學生,也攀不上沈家的人。對她來說,守著這不大不小的客棧就夠了。
這家店是她父親留給她的,她父親是一名商人,在五年前突然失蹤,她母親跟別的男人跑了,留她一個人撐起這家店。
“要是有一天我當上了沈家的老大——不,等一下,哦對,是上帝——”她瞥了一眼桌上的書,“我一定要把他們的嘴縫起來。”她會說很惡劣的話,在我的印象中,她就不是個好脾氣的人。
最嚴重的一次,她用玻璃杯砸破了一個男人的頭,縫了好幾針,原因是那人在她遞上酒水時摸了一把她的大腿。“這種人很噁心,我真想把他的手剁下來。”她憤憤的向我抱怨。我敢保證,如果當時我在場,是絕對會這樣做的。
在這裡的所有男人都是這樣,他們會故意惹女人生氣,看著她們氣得跳腳的模樣會發出“嘿嘿”的偷笑,趁她們不注意做些不經意的小動作,一些膽子大的會惹得女人高聲尖叫,看著她們通紅著臉跑掉,他們的笑聲越加肆無忌憚。
“你可不能以偏概全!”可當我最後一次和她說這樣的話時,她卻反駁了我,“不是所有男人都這樣的!”
我雖然沒經歷過戀愛,也不算一個敏感的人,但也聽出了這話裡的言外之意。在我的軟磨硬泡下,她向我坦白了。
林啟生。我第一次見到他時是在她家裡,我進去的時候他正在廚房的櫃檯前切著一大塊肉,手藝很熟練,肉片薄薄的,很均勻。當時我還不認識他,一聲呵斥過後,他像是驚弓之鳥似的回頭驚恐的看著我,不能怪我認錯,每當小偷被抓現行的時候都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哎呀,他就是這樣膽小的人。”每當我重提起這件事時,她總會紅著臉和我嬉戲打鬧,之後又會不安的看著我,說:“你不會說出去吧?”
她永遠都是這樣,從我們初識起就是這樣。從這一點來看,他們似乎還挺般配的。
隔著被煙燻黑的牆壁傳來女人尖利的尖叫聲和哭鬧聲,突然被一陣刺耳的玻璃碎掉的聲音打斷,應該是玻璃杯摔在了地上,她低聲咒罵了一句。“肯定又是那個姓羅的,他媳婦就不能管管他嗎?!”她邊說著,邊將手裡的書合上,在這時,我才能看見那本書的封面:《聖經新約》。
我聽說過,穿過荒涼的貧民窟或是繁盛的沈氏公司能夠看到那座白色教堂,那裡的人會說著我們聽不懂的話,他們奉此為神的旨意。我不想這其中有什麼深刻的含義,但我算得上是無神論者。用來建造教堂的費用可以救活多少被餓死的人們。如此想來,對於他們所說的救贖,我也只會嗤之以鼻。
我原以為她也跟我持有同樣的觀點,但自從看見那本書後,我便沒再問起過了。或許不是她的書,我想,畢竟在之前,她可是對民間流傳的俗物也懶得留意的人。如果哪天書店裡有了一本關於如何賺錢的書,她應該會感興趣的。
在一次機緣巧合下,我知道了那是林啟生的書。
當時她正長篇大論的向他說著一些沒頭沒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