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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嘉譽道:「我欠你的。」
下雪天的晚上跟一個人在路上走路是什麼感覺?
在此之前,周心遠還從沒有和一個人做過這件事。周心遠一直覺得,性其實在許多人類的中間並不意味著什麼,人類說到底也是一種動物,是動物就有慾望,性就像吃飯喝水一樣正常。然而當你脫離了那個臨界點,你還能和喜歡的人在一起,他還願意花時間陪你的話,那或許已經超出了意義之外。
他不敢斷定這是愛情,也不奢望這是一點點喜歡。但是他知道,這是梁嘉譽的特別,這是……只屬於周心遠一個人的。
周心遠有時候是一隻狡猾的小貓,懂得自己最擅長什麼,知道梁嘉譽會為什麼而心軟。
他知道的,明白的,他很過分……
但是在這樣一個下著雪的晚上,好像其餘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雪從天空落下,周心遠伸出手,幾片雪花落在他的手心裡。他和梁嘉譽並排走著,速度並不快,路上也沒什麼積雪。雪花碰到他的面板,很快就被他的熱度所融化,消失了。
「明天醒來的時候,不知道還能不能打雪仗。」周心遠有點懷念地說道。
梁嘉譽說:「不會吧,最好不要,我不是很喜歡這個天氣。」
「為什麼不喜歡?」
「很冷。而且……不論雪多麼乾淨,到了最後都是會髒的,不想看見它被人踩髒。」梁嘉譽說。
他的手很暖和,一直和周心遠緊緊地牽著。周心遠低著頭,不能理解梁嘉譽不想看見雪被人弄髒的心情。周心遠有很多時候都不能理解梁嘉譽,也許這種敏感是藝術創作必須要具有的品質,這些敏感讓梁嘉譽看見不一樣的地方,然後全都體現在了他的作品裡。
周心遠忽然又說:「請你吃冰塊。」
「什麼冰塊?」
這是一個很幼稚的遊戲。小的時候,周心遠去上課,冬天天很冷,同桌的女孩子早上過來的時候,手都是冰冷的。她總是說,周心遠,請你吃冰塊,然後把手開玩笑似的伸進周心遠的脖子裡。周心遠「啊」地一下縮了縮脖子,然後繼續忙著寫作業。
想到這裡,周心遠也突然把另一隻手伸進梁嘉譽的脖子裡。
梁嘉譽:「?」
「真的很冰。」梁嘉譽笑了出來,覺得有點兒無奈,怎麼會有周心遠這麼幼稚的人呢,這麼幼稚……但是他卻總是生不起氣來。
梁嘉譽想了想,一隻手捏住周心遠的臉,朝中間捏了捏,那個經典的小黃鴨的表情包又出現了。
「幹……森……莫。」周心遠迷迷糊糊地道。
梁嘉譽笑道:「沒什麼,你太可愛了。」
周心遠的頭上落了一些雪花,梁嘉譽替他伸手撣掉,說道:「繼續走吧,別鬧。」
其實從車站到周心遠的宿舍並不遠,他們卻好像走了很久很久。 走到這條路上彷彿就剩下他們兩個人,天地間也再無其他。
他們穿過黑暗,到了周心遠的宿舍樓門口,這才終於有了新的亮光,像是從原始的森林終於回歸到了文明社會。
梁嘉譽適時地停住腳步,對著周心遠道:「我還是不要過去了吧。」
周心遠點點頭,不勉強,因為他知道,梁嘉譽能陪他走過來已經夠好的了,對他來說已經是一種無比新奇的體驗。
周心遠道:「好,什麼時候繼續拍戲?」
梁嘉譽挑了挑眉,道:「過兩天吧,再給你放個小週末的假,年前加緊拍一些,過年我們可能就放幾天,然後利用假期多拍一點。」
「嗯,好。」周心遠沒意見,「那我走了。」
接著,他想把手從梁嘉譽的手裡抽出來,可是卻意外地感到了一股阻力。
周心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