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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家裡經商,祖父多年前意外發了家,此後一家人不斷努力,在商界的地位也很不錯。梁嘉譽輩分比較小,哥哥姐姐們都寵著,說要留學,就讓他留學。要拍電影,也支援他拍電影。
但是隻有一條,梁嘉譽的電影不能完全地依賴家裡。
所以,梁嘉譽拍電影的錢要麼是用少爺自己的零花錢,要麼就是到處拉的投資商。
這部《蜉蝣》,其實已經不能再像前兩部那樣,無止境地耗損了。除非……梁嘉譽能找到新的金主爸爸。
他頭髮濕淋淋的,水都流進了眼睛裡。
簡明知找到他的時候嚇了一跳,道:「梁導,你幹什麼呢?」
「熱啊。」梁嘉譽心不在焉地說。
簡明知說:「秋天了都。」
「還是熱。」梁嘉譽甩甩腦袋。
簡明知被甩了一臉的水珠,一邊後退一邊去給梁嘉譽找了條乾淨的毛巾。梁嘉譽接了毛巾,把頭髮擦了個半乾,就跟簡明知坐石臺階上抽菸。
「吱吱啊。」梁嘉譽惆悵地道。
簡明知一身的雞皮疙瘩,道:「別這樣。」
「明明……」梁嘉譽笑了笑。
簡明知作勢要走,梁嘉譽才說:「不搞了,正經說會兒話。」
「嗯。」
簡明知跟梁嘉譽也認識很久了,他大學就是在國內讀的,讀的口袋裡一毛錢都沒有,畢業就失業,爸媽以死相逼,非要簡明知回去考公務員。
簡明知放下狠話,考個蛋,老子賣屁股也不要考公務員。
結果,真到了山窮水盡的時候,簡明知還是扛不住了,想回家,外面太苦。
但是人啊,一旦有個想做的事情,就會變成執念。簡明知回家了,心卻還停留在他的夢想上面。他的電影,他的一生摯愛。
後來,梁嘉譽出現了,說要簡明知一起和他拍電影。兩人最初認識的那幾個月,簡明知一直以為梁嘉譽不是騙子就是傻子,生怕他把自己給拐進傳銷組織,但是梁嘉譽沒有,梁嘉譽是認真的。
那時梁嘉譽二十五歲,剛從國外回來,意氣風發,好像世界上的一切都是為他準備的。簡明知跟在他身後,覺得梁嘉譽真是耀眼。
他們第一部 戲拍了兩年多,簡明知進劇組前一百六十斤,拍完後只剩下一百二十斤。等到他灰頭土臉地回到家,小侄女見了他都害怕。簡明知他媽也害怕,說他像在外面吸毒。
直到梁嘉譽和他的電影上映,螢幕上切切實實寫了他的名字時,簡明知才終於有一種否極泰來的感覺。
他才能證明,自己不是在浪費時間,浪費生命。
所以,簡明知不敢說自己是最瞭解梁嘉譽的人,但是也有一定的發言權。
徐承這件事,確實不好辦。
「你說,我是又要得罪人了……」梁嘉譽眯著眼睛,道。
簡明知道:「那沒辦法,他試鏡的時候你沒看出來?」
「奇了怪了。」說起這個,梁嘉譽也有點想不通,「試鏡的時候還挺好的,但是真的一拍,那感覺就不對了。」
「正常。」簡明知嘆了口氣,「多少不都是硬著頭皮拍完的,還有那種動不動塞一個人,補一個角色進來的,簡直要把我弄死。」
「塞唄。」梁嘉譽說,「沒錢,只能乖乖聽話。」
簡明知笑道:「我們不用,我們不受那個委屈。這樣吧,徐承那邊你不好意思開口,我去說。」
梁嘉譽忙擺手,道:「不不不,還是我來吧。」
當天下午,梁嘉譽見了徐承,很抱歉地和他談了談,看得出來,徐承很受傷。但是梁嘉譽說,反正也還沒拍多少,先及時止損。
「你演的不錯的。」梁嘉譽給徐承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