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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梁嘉譽心有點被揪住,「你之前不是還去見了你的姐姐嗎?」
「遠方親戚而已。」周心遠說,「平時不會有什麼交流的,你懂嗎?」
梁嘉譽有點不懂,又有點懂,但是他是不是弄明白都沒有多大意義。
原來周心遠一直以來真的只有梁嘉譽一個人。
梁嘉譽抱住周心遠,親了下週心遠的額頭,道:「你之前怎麼不告訴我?」
周心遠說:「這沒什麼意義。」
「不是。」梁嘉譽說,「怎麼會沒有意義呢?早知道我就……」
周心遠問:「你就幹什麼?」
「對你再好一點。」梁嘉譽認真地說。
周心遠沉默了一會兒, 還是搖了搖頭,重複了一遍:「沒有意義。」
這是他的人生。梁嘉譽有他自己的人生。所以這根本就沒有意義。如果他沒有遇上樑嘉譽,那也沒有關係,甚至說,他開始希望自己沒有遇見他了。
「我跟你一起走吧。」周心遠最後道。
因為時間不多了。
因為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夠陪梁嘉譽走多久了。
「好。」這一回梁嘉譽沒有拒絕周心遠。
他們在深夜裡失眠,怎麼樣也睡不著,就互相擁抱著,直到長久地保持一個姿勢,直到外面開始隱隱亮起天光。周心遠不能分擔梁嘉譽失去爺爺的痛楚,因為他心裡的傷口已經太過陳舊。
到了時間,梁嘉譽開著車,周心遠幫他收拾了東西,兩人一同離開了安河村。
一路上週心遠的思維是如此的清晰,他甚至覺得這一刻他就是梁嘉譽唯一的依靠。
到了高鐵站,他去買了點早餐,和梁嘉譽一起坐在高鐵上吃。他們下了高鐵又快速換乘,到了飛機場託執行李,上飛機後周心遠的座位和梁嘉譽不靠在一起,只能分開坐了。
梁嘉譽拉了拉他的手指,周心遠給了他一個讓他放心的微笑。
分開後,周心遠還在懷念這種被人深深依賴的感覺。
飛機起飛,周心遠只回過頭打量過梁嘉譽一次,他看見梁嘉譽閉上了眼睛,彷彿睡著了。
周心遠想,要想傷害梁嘉譽,實在是太簡單了。
康巖說的沒錯,他有無數的機會,無數個機會擺在他的面前,他無論怎麼做,都能把梁嘉譽推向深淵,讓他再也站不起來,爬不出來,叫不出聲。
他可以在小樹屋的時候就把梁嘉譽從高處推下去,給他喝水的杯子裡放安眠藥,梁嘉譽睡著的時候,他可以捂住他的鼻子和嘴巴,他能綁住他的手腳,讓浴缸放滿水,最後讓他再也浮不上來。
周心遠到底要怎麼做呢?
最後,他會選擇哪一種方式去結束梁嘉譽的生命呢?
他真的能下手嗎?
康巖說過了,只要他成功了,他就給周心遠買一張去別的國家的機票,無論周心遠想去哪裡,他都可以送他過去,並且保證他的安全。
康巖要做的是看見梁家人痛苦,他不是特別恨哪一個,他恨所有人。
那麼……周心遠自己呢?
他恨誰?他恨梁嘉譽嗎?恨梁琦君嗎?恨他們的爺爺嗎?恨梁家的所有人嗎?
好像誰都不是。
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可是為什麼所有的事情一轉眼間就變成這樣了呢?
下了飛機,周心遠和梁嘉譽一起拿了行李,梁嘉譽極其自然地牽起周心遠的手,另一隻手拖著行李箱。他們沒開車了,就打了個車回家。
到家之後發現大門敞開,梁琦君穿著一條白色的裙子坐在客廳裡,屋子裡都是陸續趕來的親戚。大家說話都很小聲,彷彿怕驚動了什麼。
「姐。」梁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