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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捏緊了衣擺,面色微微發白。
桃夫人攥緊了鞭子,皙白手背上青筋隱隱凸起。
她胸口起起伏伏了數次,大概是惱極,忽地若鬼魅般近了宮盈的身,抬臂,乾枯的手掐上了後者的脖頸。
尖銳的指甲嵌入面板,生疼,宮盈的身體顫了一顫。
她因為難受而仰高腦袋,張了張口,想要說話,卻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桃夫人渾然不覺,若桃花的眼眸在尾部勾出嫵媚的弧度,眼裡卻藏了毒汁。
宮盈張口,聲音沙啞:「啊,啊……」
桃夫人一怔,反應過來後,冷冷一笑:「還是不……」
話未說完,她便感受到了股異樣。
芽兒匆匆:「少主……」
站在牢門旁的是一個不到二十歲的黑髮青年,他身材頎長,面容精緻,生得如畫般好看,氣質卻偏陰冷,像是常年生活在暗不見光的潮濕地帶,眉目間浮著難以忽略的戾氣。
大概是來得比較匆忙,青年的額前的髮絲略顯凌亂,可站在木門旁的模樣,卻又像是入定的老僧,只用漆黑的眸子沉沉地盯著裡面,什麼話都沒有說。
桃夫人受了驚嚇,抽離的時候,指甲從宮盈臉側刮過,刮出了道淺淺的口子。
「你怎麼這……」
前者還未察覺,尹息的神色瞬時就變了:「出去。」
桃夫人收了口氣,麵皮緊緊繃起,眸裡瞬息萬變。
宮盈觀望了半天,只明白過來一個事實:那就是,拷問她的人從女的變成了男的。
桃夫人大概是沒這個青年厲害,磨蹭了半天,不甘不願離開。
倆人氣場極其相像,反正一眼就能看出來,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不過,這個叫尹息的男子要稍微安靜點,沒那麼多話,進來後就沉默站在宮盈不遠處,看著她。
什麼話都不說,就這麼看著。
進這個地方沒受什麼刑,沒流血沒受傷,但拜體質所賜,她這會兒胸口沉悶,渾身發軟,被尹息看佛像一樣盯著看了半天后,喉間居然湧上股甜味。
隔了好一會兒,尹息終於開口:「你……」
宮盈再也忍不住,噴出口血來。
站在正對面的尹息,就是反應再快,也染上了些血汙,他神情微僵,身體愣在原地,視線望向宮盈的時候,面色黑成了鍋底。
她起初還有些擔心,但是吐都吐了,總不能讓她舔回去吧……
學會了破罐子破摔以後,宮盈的心情豁然開朗,她睜大眼睛,瞪視著尹息,一臉的英勇無畏。
出人意料的是,尹息似乎並沒有對她發怒。
他用手指颳去下巴上的血跡,看了一眼被染紅的食指,抬眉時神色怔忪。
宮盈都踏馬驚了。
這位仁兄,你可以不生氣,但是為何要做出這幅表情?
不知道的還以為剛剛噴血的是你呢。
尹息垂下眼睫:「芽兒,把她放下來吧。」
芽兒二話不說,默默將宮盈從牆上放了下來。
身體莫名得到解放,卻還沒很好適應,她雙腿麻木發軟,剛觸地,就向前摔去。
好在芽兒就在身旁,伸手將她的身體扶住。
「你先出去吧。」
芽兒將她扶到牆壁旁坐下,才乖乖離開。
冰冷的石板讓宮盈找到了一些真實感,她一伸手就觸碰到了覆滿青苔的地面,滑滑溜溜。
她有些累,靠著牆壁閉上眼,體力稍微恢復了些。
剛閉上眼,腦袋裡就有什麼東西閃了下,她凝神望過去,發現那……好像是個閃閃發光的手,手指指向一個黑不溜丟的麻布揹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