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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喝得有點多。

紅酒的後勁兒挺強，她喝的時候沒感覺，從餐廳裡出來時，路都走不穩了，東倒西歪的。

黎語冰站在她身邊，看她快摔倒時，就適時地伸出援手，提一把她的後衣領。

天上有半個月亮，棠雪邊走邊唱，&ldo;我們一起看月亮爬上來嗝，我們一起看月亮爬上來嗝……&rdo;

顛來倒去就是這一句，還跑調了。

唱了會兒歌，自我感覺挺好，棠雪說：&ldo;黎語冰，我唱歌不錯吧?&rdo;

&ldo;……你開心就好。&rdo;黎語冰懶得跟醉鬼多廢話。

&ldo;我打算去報名唱歌比賽。&rdo;

&ldo;哦。&rdo;

棠雪握著手，說了自己隱藏在心底的暢想：&ldo;到時候，你幫我拉大提琴，喻言幫我伴舞，我們強強聯手，取獎金有如探囊取物。贏了獎金，請你吃泡泡糖。&rdo;

黎語冰突然想到二年級寒假時被橡皮支配的恐懼。

他沒好氣道：&ldo;你想得美。&rdo;

話音剛落，旁邊距離他們最近的妹子，突然發出一聲輕笑，笑聲帶著淡淡的鄙夷和不屑。黎語冰知道這笑聲不是針對他，而是針對棠雪那個唱歌比賽的美夢。

雖然他也很鄙視她，但他聽到這笑聲還是有點不舒服，說不上為什麼，就是不爽。

他偏頭，淡淡地掃了妹子一眼。

人高馬大氣場全開，加上冰神光環加持，使他看起來略可怕。

妹子嚇得縮了縮脖子，悄悄溜走，離他們遠遠的。

棠雪沒注意到他們的互動，她又唱了兩句歌，突然說：&ldo;唉，黎語冰，其實吧，你今天在賽場上，還挺帥的。&rdo;

黎語冰龍心大悅，一把將搖搖欲墜的她提起來，&ldo;哦?說來聽聽，怎麼帥了?&rdo;

&ldo;我說實話，我之前一直以為俱樂部那麼栽培你，有一半以上的原因是看臉，畢竟，這是個顏值至上的世界。今天看完你比賽，我就理解俱樂部了，你挺棒的。&rdo;

黎語冰剛要說話，被她打斷，她搶過話來繼續說：&ldo;我認為你最棒的不是技術，也不是頭腦。&rdo;

&ldo;那你說是什麼?&rdo;

&ldo;是勇氣，&rdo;棠雪說著，食指點了點，強調一遍，&ldo;勇氣。那是冰球啊，賽場上對抗多可怕啊，很容易受傷。你跟那些人打，你得克服恐懼和膽怯，這是人的本能，你要克服這些本能，才能變成一個勇敢的人，才能勇往直前。你做到了，做得比任何人都好。你以前不是這樣，小時候很軟弱的，但是現在，黎語冰，現在你成了一個勇敢的人。任何對手站在你面前，你都不怕他們。我覺得，這才是最可貴的……&rdo;

她還在嘮叨。

黎語冰動容地看著她。

沒人和他說過這些。他在球隊，在俱樂部，每個人都捧著他，讚揚他，但是他們只會說他聰明、優秀、技巧高超，就算讚美他的品質時，也會選擇&ldo;勤奮&rdo;&ldo;踏實&rdo;這類字眼。

沒有人注意到，勇敢有多難得。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曾經花了多大的力氣，才讓他成為現在的他。

而現在，棠雪只看了他一場比賽，就就這樣輕而易舉地看出來了。

果然，最瞭解你的永遠是你的敵人麼……

棠雪說完了，似乎是有點累，低著頭，蔫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