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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黃的燭光下,尹秋面容疲倦,氣色雖已好上不少,但神情卻不輕鬆,小小的人兒眉眼間含著不符合她這個年紀的憂鬱,說這話的時候卻又透著堅強與釋然,顯得柔弱又沉靜。
滿江雪看了她一陣,拉著她在身側坐下,溫聲道:「先吃飯罷,明日得早起趕路,今晚早點睡。」
尹秋並無食慾,但她已經習慣了滿江雪安排她的起居,便乖乖吃起飯來。
待喝過藥,洗漱完畢,兩人便又一起熄了燈盞,相擁著入了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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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打算第二日就啟程趕回雲華宮,可季晚疏這一去,整整一天一夜都沒回來,又念著孟璟此時還不宜舟車勞頓,滿江雪便又改換主意,決定多留幾日再走。
這日尹秋又在沉睡中做起噩夢來,不僅夢見孟璟的爹孃找她索命,還夢見孟璟像是中毒死了,七竅流血地來問她尋仇,一家三口拼了命地追著她,明晃晃的刀子狠狠往她身上扎,那強烈的劇痛實在太過真實,簡直深入骨髓,直將尹秋疼的大叫,滿頭冷汗地驚醒過來。
房外呼嘯著凌冽寒風,猶似夢中的孤魂野鬼在哭嚎,整個驛站都被籠罩在沉沉風雪裡,尹秋就在這樣孤清又吵鬧的風聲中大口喘著粗氣,許久才緩過神來。
滿江雪早已離去,尹秋不知她是何時離開的,冬日的清晨天色灰濛,屋子裡可視度很低,黑漆漆的,尹秋緩緩坐起身來,怔愣了半晌,又將身子縮排被褥裡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
躲著哭了一場才覺心裡好受許多,尹秋穿好衣裳下了榻,用冷水洗了臉,正要出門時,忽聽房門被人推開了。
以為是滿江雪回來,尹秋立即滿懷期待地轉過身去,卻見一片青色的裙角映入眼簾,竟是徹夜未歸的季晚疏。
「師叔呢?」季晚疏顯然也沒料到滿江雪不在,便沖尹秋問道。
尹秋沒與她說過幾句話,且不知為何有些莫名地懼怕她,便拘謹著說:「不知道,我剛睡醒。」
季晚疏更是與尹秋沒話說,得了回復便又折身出去了,尹秋趕緊跟上她的背影,一起下了樓。
倒是巧,二人剛踏進大廳,便見滿江雪自後院行了過來,手中的凝霜劍還未收成匕首,看樣子是大清早練劍去了。
「回來了?」三人一碰頭,滿江雪便先開了口。
「算她跑得快。」季晚疏滿臉煩躁不堪。
滿江雪似是知曉她會追不上溫朝雨,無聲一笑,沖尹秋招招手。
尹秋見了她,頓時就將先前做噩夢的事給拋了去,無比熟練地上前抱住了滿江雪,輕嗅她身上好聞的淡香。
季晚疏懷抱長劍,冷哼一聲,極為不甘道:「這次是因為青羅城她比我熟,否則我絕無可能任由她逃走。」
有弟子呈來藥箱,滿江雪取出外傷藥和繃帶給尹秋換藥,聞言說:「抓住了又如何?」
季晚疏眉頭緊蹙,說:「她欠我一個解釋。」
滿江雪平淡道:「她若想說,當初就會告知你,不至於事到如今還絕口不提。」
季晚疏不語。
滿江雪又說:「你心性浮躁,少了些沉穩,我勸你不要在她身上費太多心思,得不償失。」
季晚疏又噤聲了片刻,才緩和麵色道:「師叔說得是,」言畢總算想起來孟璟這號人,又問,「那小子如何了?」
「他沒中毒,但患有先天心疾,等他好一些再上路回宮裡。」滿江雪說。
「都聽師叔的,那我先告退了。」季晚疏拱手。
滿江雪點了點頭,季晚疏隨即上了二樓去,尹秋對她二人方才這番對話聽得一知半解,不由好奇地問道:「那個溫朝雨,以前就和你們認識對不對?」
「她也曾拜入雲華宮,與我和師姐同期入門,還是晚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