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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洋點頭。
公子好玩,銀子又重又不好帶,所以出門總會帶銀票,通常放他身上,公子身上只留些碎銀。
「有多少?」花千宇問。
仙兒見樂洋掏出幾張銀票,不免驚訝——雖然早知道這小隨從跟小公子關係好,但這麼多銀票放在下人身上,不怕被順走嗎?
雖然她以為,樂洋忠心耿耿,但……
仙兒不得不更加對花千宇另眼相待。
花千宇取了三張,餘下兩張給回樂洋。
「公子這是要……」仙兒心中也猜了個大概。
「給玉兒姑娘贖身。」
她笑著嘆氣:「公子可真不聽勸,要是哪天家財散盡,可是公子善心所致。」
才不會!公子可聰明瞭!——樂洋想反駁,但他通常不會自家公子與他人對話時插話。
花千宇只笑笑道:「善良不是壞事。」
仙兒想著也只能隨他了——「育娘可真是獅子大開口,當初買來才五十兩,轉手倒賣了六倍。」她有意抬高聲音,因為她聽到門外來人了。
門外女人尖著嗓子道:「奴家這不是還花了好些日子費心打磨嘛!」
她推門,一看果然是鴇母育娘:「況玉兒姑娘大家出生,知書達理,溫柔賢淑,能歌善舞,還是個雛,這可是個難得的寶!公子這三百兩花的值!」
她進來沒多久,梳洗打扮好的玉兒也進來了,低著頭,她後面跟了兩個男僕,看樣子是用來防止她途中逃跑。
花千宇沒說話,把錢交給了鴇母,鴇母收到錢滿意退下了,走之前還把門關上了。
他走到玉兒面前,道:「姐姐莫怕。」
這聲音——玉兒驚訝——是個少年?
她抬頭,看眼前這個與她一般高的人,驚異得退了幾步——這人還未束髮,她今後要伺候這樣的孩子?
雖說自古未束髮就娶妻生子的人不少,更不乏在幼年就成婚的孩子,但寧朝女子普遍在十七八歲才選擇婚嫁,男子則在二十歲,她已十八,想到以後要爬上這與家中弟弟一般大的少年的床,她就不免犯噁心,而她的厭惡之情已統統寫明於臉上。
花千宇卻笑了,笑了好一會,在仙兒充滿笑意與樂洋不明所以的眼神中,停下,講明:「姐姐莫怕,我是贖你自由,並非佔你為己有。」
玉兒一愣:「為何……」
花千宇將腰間裝著碎銀的錢袋取下,隔著玉兒的衣袖托起她的手,將錢袋放在她手中,道:「回家吧,尊父母想必還在等你。這些錢你拿著,用的時候別被人看見了,你一弱女子,想必路上還得受些磨難……我只能幫玉兒姐姐到這裡了,剩下還要看你自己。」
玉兒看著他的臉,忽地紅了眼,不敢放聲嚎哭,只得小聲啜泣……
這是她離家以來收到的唯一溫柔。
……想弟弟了。
……
清早,在與家人用完餐後,花千宇在僻靜的書房寫字,樂洋在他身旁幫忙磨墨,有人推門而入打破了這清淨。
「你倒是在家了!」未見其人,先聞其聲——不用說,來人即是歐陽朔。
「有事?」花千宇提筆收鋒,寫完手上的字,再放下筆,看向從屏風後走出來的歐陽朔。
「無事,不過怕你太久未見我,忘了我這老朋友。」歐陽朔說著,拎著茶桌旁的厚重椅子,拖到花千宇正對面,將椅子轉了個方向,坐下,兩人隔了估摸有二十步遠,也算是隔空喊話了。
花千宇道:「你知道在哪裡能找到我。」
「三娘若是知道我踏入煙花柳巷……」
「三娘豈是河東獅?」
「但她絕對會哭上好一陣,」歐陽朔嘆氣,「她本就總想著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