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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蓉蓉,我走了,如果上蒼有眼,指望著能為你報仇,為咱們於家雪恨。”
於是年輕人跟著黑牡丹走下夕陽山,朝著公雞嶺那面緩緩而去……
夏日天長,黑牡丹與年輕人從夕陽山下來,過三條溝趕到公雞嶺下的大青河時候,天才開始灰暗,渡艙上的牛大壯,正在插篙洗船,準備回到岸上的小茅屋呢!
一見黑衣姑娘領著一個文弱青年人來到大青河,牛大壯一躍到了岸上,迎著黑牡丹抱拳道:
“一個多月未曾見姑娘面了,快請到我那間小茅屋坐,姑娘這是到哪兒呀!”一面又望望那年輕人。
黑牡丹一笑,道:
“牛壯士,咱們就在你那渡船上坐坐,聽一聽這位相公的遭遇。”
牛大壯似是心情開朗多了,邊笑對黑牡丹道:
“這樣也好,我這就去替二位弄晚飯去,二位就在船上慢慢談吧!”
黑牡丹笑道:
“我帶的有乾糧,也有醬牛肉,足夠咱們三人吃的,你只要去熬一鍋包穀湯來就好。”
牛大壯應著,早走向他那個草屋去了。
就在船邊,黑牡丹取出一條布巾,就著大青河那清澈見底的河水,洗擦一把汗漬的臉,這才坐到姓於年輕人對面,緩緩問道:
“這時候你也該心中平靜了,可以把事情告訴我了。”
姓於的年輕人先是起身端正一下衣衫,很恭敬的對黑牡丹深施一禮,道:
“在下於柏年,先謝謝姑娘救命之恩!”
“算了,只要你能不再尋短見,就算謝我了。”
於柏年黯然神傷的一嘆,道:
“蟊賊四起,民不聊生,在下原本家住鳳凰溝,就在老爺嶺西面二十幾裡地方,不間年初老爺嶺上來了一幫土匪,他們遠掠近搶,弄得戶戶家徒四壁,山間獨戶,十室九空,大多都逃往大鎮上躲避,我們鳳凰溝的人一大半都遠走他鄉,情勢所逼,只得同我家裡一商量,夫妻二人決定走南陽,先投奔一房遠親!”他深長的一嘆,又道:
“今日天一亮,我夫妻二人就離開鳳凰溝,原本是經白沙溝過夕陽山先到赤眉的,不料就在白沙灣……
白沙灣就在老爺嶺西南面,一條白沙河在這兒成九十度變了方向,原本是由北往南流,卻因老爺嶺那個十里長的大山腳,名符其實的橫插一腿,而把白沙河那原本往南的河水,攬成了往東流,於是好大一片白燦燦的大沙灘在三條山溝前面形成。
就在這大沙灘正面,一條山路是通往夏館的,路旁邊搭蓋了幾戶人家,全部是小飯鋪,這些飯鋪沒酒沒肉,只有高尖饃與麵條,這兩年的年景不好,連雜和麵饃也出籠了,還是有人買。
是吃早飯的時候了,幾處草屋上面正冒著灰煙,在山壓下來的微風吹蕩中,炊煙很快的消失在白沙河那面……
於柏年手拉韁繩,急步來到一家茅屋前面,回頭對騾子背上妻子道:
“蓉蓉,咱們在這兒吃早飯吧,過午就可以過夕陽山了。”
“已經走了二十多里,年哥也該歇歇了。”馬上的少婦,就在於柏年雙手的託扶下,翻身下了騾背。
就在這時候,一個雙肩掛著沒扣背心,年約三十多歲的漢子,嘻嘻笑的走過來,道:
“二位快請裡面坐,剛出鍋的熱饃,芝麻葉菜包穀湯,大蒜麻油嫩豆腐……”
於柏年夫婦跟著那人走入屋裡,騾背上蓉蓉還把個小包裹摘下來挽在小臂上。
年輕的於柏年完全是個相公模樣,稱不上風流倜儻,但卻是五官端正,天庭富態,一付老實忠厚像。
蓉蓉生得細皮白肉,小巧玲瓏,娥媚曼睬,惹人憐愛,算得是山中美人。
二人一進入草屋裡,店中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