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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會兒，走到床邊，彎腰把胡宇然給抱了起來。

&ldo;等等。&rdo;朐施然突然站了起來。

胡宇然一看他的動作，立馬條件反射似的往宋海林懷裡縮，朐施然正要邁過去的步子也停了。他扁著嘴涼涼地笑了起來，一指牆上掛著的羽絨服，&ldo;外邊天冷。&rdo;

&ldo;謝謝。&rdo;胡宇然說。

朐施然還是擺擺手，沒再看他們。

宋海林找了個新醫院把胡宇然安置好，往外走的時候，胡宇然正盯著床頭櫃上的保溫盒發呆。

胡宇然一路上都沒說話，沒笑，沒表情，他也沒打擾他，找好護工之後，就輕輕關門走了。

剛出樓門，他就看見了蹲在臺階上抽菸的朐施然。

他默默站到了他身邊。

足足有一分鐘，朐施然才說話，&ldo;病房條件還行嗎？單人間？他不喜歡太鬧騰了，我給出錢，換個角上的病房吧，找個靠譜的護工……&rdo;說到這裡，他長嘆了一口氣。

宋海林說：&ldo;放心。&rdo;

&ldo;你知道我第一次見他是什麼時候嗎？&rdo;朐施然自顧自地說：&ldo;我第一次去縣城見蘇慎，在一個奶茶店等著，他進來買奶茶，就是那種劣質的，三塊錢一大杯子的那種，最後一杯草莓味兒的被他給買走了。他撅著嘴喝裡邊的珍珠，嗆了一大口。濺的鏡片上全是水珠。&rdo;

&ldo;你不知道，那個時候，他笑得很好看。&rdo;

宋海林拍了拍他的肩膀，沒說話，下了臺階。

朐施然看著他的背影，突然提高了聲音，說：&ldo;要不是實在沒辦法，誰都不想離開。&rdo;

宋海林沒在意。他以為朐施然想解釋他為什麼離開胡宇然。

宋海林開車在路上轉了一圈，去了他常去的那家超市，買了菜買了零食，他回到家，有條不紊地炒菜熬湯，飯做好之後包好保鮮膜放進了冰箱。然後他洗了澡，看了會兒電視，開啟電腦查了查郵件，又拿出手機挨個軟體都點開了一遍，等到把螢幕摁上之後，他才突然往一邊彎下了腰。

想吐，噁心，鋪天蓋地的無所適從。

以後的生活裡，都沒有蘇慎了？

他才突然反應過來似的，後知後覺。

從胃裡往上泛噁心，但是吐不出來，就只堵在和心口齊平的地方，上不來下不去。腸子都綑紮糾結在了一起。只要一想到往後不會再有蘇慎了，就覺得空了一塊兒，空蕩蕩的感覺盈滿了五臟六腑。

居則忽忽若有所亡，出則不知所如往。

噁心。

這種感覺，一直被帶到了夢境裡，折磨著他輾轉反側。

醒過來之後，這種感覺絲毫沒有緩解。

他的腦子有些遲鈍，為什麼，人不能回到以前呢？

這種感覺，可能叫後悔。

他瘋狂地想找到一切和蘇慎有關的東西，這個時候，他才發現，蘇慎的痕跡少得可憐。

如果這個時候有一個和蘇慎長得很像的人，他想，他可能會犯罪。

他開啟了遊戲。

右邊的訊息欄果然已經攢了一大堆私信，綴著碩大的紅點。

&ldo;他們都說你卷著我的錢跑辣！都笑話我是冤大頭！可我又沒包養你，你是不是找到願意給你錢的人了！&rdo;

&ldo;大黑子！要不我包養你吧我給你換全套的聖光裝備，你別走啊！&rdo;

&ldo;你不帶我打，我都被他們虐扁了。&rdo;

&ldo;大黑子，你去哪兒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