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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水河上的風一刮便是千年,大片大片的烏雲籠罩在這片暗紅色的土地上。
傳說這裡曾埋葬了一位極其尊貴的人的靈魂。
他有著天下覬覦的無上至寶‐‐還影。
弒神斬魔,逆天改命,枉顧輪迴。
然而,沒有人真的見過還影。
也有人說,見過它的人都死了。
……
……
陰霾的天空下是一望無際的荒草,卻獨獨留下一片方圓百里的不毛之地。
這裡從來都不乾淨,夜裡總會傳來蕭蕭戰馬的嘶鳴以及兵戟刺入血肉的噗嗤聲,午夜夢回,著實宛如一場盛大的重新上演。每當沒有星星的夜晚,總會有恰巧回家路上偶然經過的人瞧見一襲白衣宛若謫仙降臨在這片暗淡的土地上,默默凝視著西方,偶爾彎下身來輕觸上那片在瑩白的襯託下越發腥紅的土地,指尖輕盈彷彿在觸碰易碎的戀人。遠處的路人雖被這不甚寒意的場景嚇得想要快步離開,卻又下意識的駐足試圖看清那周身散發著清冷光芒的人究竟是怎樣一副表情。
只是多半,當她善解人意的轉過身來,他們便再也看不見回家的路了。
倘若有行家行至便知此那一大片空曠是極大的執念留下的印記,錢人磊抱緊懷裡用牛皮紙紮緊的包裹,吸了吸鼻子,一股徹骨的寒意伴著空氣中瀰漫的幽魅冷香從胸口處蔓延開來。他下意識的加快腳步,雖已離城門漸近,卻始終不踏實。要知道,便是在這青天白日下依舊沒有人敢在這勞什子的赤水河邊多逗留哪怕打個盹的時間。
還好是最後一次了,這貼藥完了,一切都結束了。
不用再趁著整個無字城的燈火都熄滅的時候,偷偷摸摸來到這鬼地方了。想起方才自己卑躬屈膝的跪在那女人面求藥之時,沒有像往常般因為懼怕將額頭死死的帖在地上,不知是那即將達到目的的歡喜又或是那未知的誘惑,竟驅使他大膽的緩緩抬起頭。
然而下一刻他瞧見,瑩白色的柔光裡,月白紗衣裙角飛揚,而本該與地面接連的地方‐‐
空空如也。
他猛的收縮了瞳孔,心臟開始不規律的跳動,撐在地上的手心漸漸滲出了汗。雖早知能給出自己這貼方子上所需藥材的絕非善類,卻也在真正驗證時全身上下不住的抖了起來。
夜風靜靜吹過,縈繞在他的耳畔帶來輕蔑的一聲哼響,此刻那先前覺得柔和無比的螢光也隨之染上了鬼魅的色彩,跟著&ldo;啪&rdo;的一下,蠟黃的紙包憑空掉在他面前空曠的地上,震得他一口氣差些提不上來。
半晌,他似鼓足了很大的勇氣猛的上前抓起紙包,掉頭轉身頭也不回的便往無字城的方向跑。夏夜的風身後斷斷續續傳來&ldo;咯咯&rdo;的笑聲,奇怪的是,不管他跑出去多遠‐‐那斷斷續續的笑聲都近在耳邊。
五更寒夜,錢人磊使盡了全身力氣奔跑著,向著城門。
也虧得他方才沒有勇氣回頭,否則,便會瞧見那先前那柔和瑩光漸漸被一種陰冷的青綠所替代,濛濛的青光中墨色的髮絲如海藻般漂浮在空氣中,形成一個巨大的陰影,隨著攢動的髮絲隨意的散開,朝著他跌撞逃離的方向正&ldo;咯咯&rdo;笑得歡的是竟然是一張沒有五官的臉!
結果總歸是一樣的。
自不量力卻又永不依足的愚蠢人類。
這世界上,永恆的東西哪有那麼好得到。
還影也不過是個傳說。
大片的陰霾散盡也不曾出現月光,空氣裡四處瀰漫著幽魅的冷香,伴著&ldo;咯咯&rdo;的笑聲終於漸漸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