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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麥亞佇立了幾秒鐘,直到自己的眼睛習慣了茅屋內的昏暗光線。茅屋的屋頂已經被上個冬天的積雪壓得有些凹陷了,但是那幾根木頭橫樑看起來還能支撐這個小屋度過幾個冬天。幾段陳舊的染黑的破布和繩子掛在交叉的懸樑上。一些爬山虎從屋頂的小洞裡鑽進來,幾百個顏色鮮艷、水果模樣的空氣清新劑掛在枝頭。阿麥亞覺得那令人頭暈目眩的香水氣味就是來自那裡。整間茅屋是矩形的,有一張偌大的古樸的桌子,桌角邊有一張翻倒在地的長凳。中間放著一張雙人沙發,沙發異常膨脹,表面布滿了因潮濕而生的黴斑和鏽斑。沙發的對面則是黑黑的壁爐和煙囪,裡面是一些瓦礫和垃圾,有人曾想用這些東西生火,但是沒有成功。沙發後面靠著一張很乾淨的泡沫床墊。地上似乎覆蓋著一層細細的泥土。有些地方顏色比其他地方深,那是因為雨水順著屋頂漏雨的地方滲進茅屋,形成了小水坑,儘管現在水坑已經幹了。茅屋其他地方都很乾淨,看起來是最近剛被打掃過,還能看到掃帚靠著煙囪放著。但是,沒有看到屍體的蹤跡。
「屍體在哪裡?」
「沙發後面,警探。」帕杜阿指著沙發說。阿麥亞用手電筒照了照他指的地方。
「我們需要聚光燈。」
「我已經讓人去拿了,馬上就拿來。」
阿麥亞的手電筒照到一雙銀色的運動鞋和白色的襪子。鞋子上有泥土的汙跡。她後退了幾步,讓憲兵先把聚光燈裝上,並拍了幾張照片。阿麥亞閉上眼睛,為小女孩兒之靈做了一個簡短的祈禱,然後說道:
「我希望所有人都離開這裡,直到我們結束工作為止。只有我的團隊的人、鑑證科的同事、帕杜阿中尉和國民警衛隊留下。」阿麥亞把所有在場的人都包括在內,算是給大家做了一個介紹。除了國民警衛隊中有一個女憲兵之外,阿麥亞是這裡唯一的女人。她在美國聯邦調查局學到,負責一個其他人已經在調查的案子時,一定要有職業禮儀。「國民警衛隊最先發現屍體,是他們通知我們的。我想知道還有誰來過這裡,有沒有觸碰什麼,包括那些孩子和其中一個孩子的爸爸。約南,過來,我要各個角度的照片。薩巴爾薩,你幫助我們一下。我們要小心地把這個泡沫床墊抬開。你們看著她的腳部。」
「啊!」約南喊道,「這具屍體不一樣。」
這個女孩兒是個身材消瘦的青少年。有一塊面板被曬得黝黑,現在那裡腫了起來,泛著油橄欖色的光。她的衣服被撕開,但是彎彎扭扭,非常粗糙。一些破布條被用來遮蓋女孩的陰部。脖子呈現青紫色,非常腫,整根繩子已經嵌入那腫起來的肉裡,只能看到繩子的兩端。一隻軟綿綿的手放在肚子上,拿著一束白色的花,這束花還用一根白色的繩子捆綁著。女孩兒的眼睛半睜半閉,在睫毛下是發白的膠狀眼膜。她的頭部周圍有不同程度凋謝的12朵小花兒,形成了一個花圈,從她凸起的乳房一直延伸到肩膀。
「混蛋!」伊裡阿爾特嘀咕道,「這是什麼?」
「是白雪公主。」阿麥亞低聲說,她也被眼前的情形震驚了。
剛剛趕到現場的聖馬丁醫生繞著沙發走了一圈,然後走到阿麥亞身邊。
他戴上手套,輕輕地碰了碰女孩兒的下頜和臂膀。「根據屍體現在的狀態,應該已經死了很多天了。」
「一些花朵看起來還很新鮮,最多是昨天放上去的。」阿麥亞指著女孩兒手上的那束鮮花說。
「我認為,可能是第一個將鮮花放在這裡的人,每天都回到這裡放新鮮的鮮花在屍體上。一些花,」他指著那些已經枯萎的花說,「已經超過一星期了,而且有人把香水噴在屍體上。」
「我也注意到了。我認為那個人還帶來了空氣清新劑。」阿麥亞抬起眼睛看了一眼伊裡阿爾特,「香水瓶有可能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