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頁(第1/4 頁)
江山覺得活了三十多年,從來沒象此刻這麼艱難過。失去沈兵的痛苦還如在昨日,如今周正的忽然故去,更是如斷手足。而且周正的帝國陷落以後,他是唯一要承擔殘局的人,再艱難也只能戴副面具,應付來自四面八方,蜘蛛網一樣複雜的局勢。&ldo;焚夜&rdo;全權交給經理霍華德在管,直到接到手下打來的電話:&ldo;捷少等了兩天兩夜了。&rdo;
江山看了看窗外,天氣忽然變得很冷,好象要下雪。以蔣捷的性子,就算下雪,他也不會回去,今晚能凍死在外面。江山拎了大衣,吩咐司機說:&ldo;去焚夜。&rdo;
車子停在街道的轉角,看得見目前處於停業的&ldo;焚夜&rdo;門前,警方攔截現場的黃色膠紙還在。因為忽然轉冷的天氣,街道上行人稀少,以前一貫燈火輝煌的城堡門可羅雀,荒蕪如同墳墓,除了一個人。他縮身坐在寒風之中,偏頭凝視著身邊的地面,對周圍完全沒在意。那裡,是周正遇害的地方,清理以後只剩暗暗的一團血漬的痕跡。
身邊的保鏢會意下了車,朝著蔣捷走了過去。江山吃力地用手指揪了揪額頭,他可以從容不迫地應付鋪天蓋地的詢問,他可以暫時忘卻所有傷痛,然而他不知道要怎麼面對蔣捷,那是周正至死也沒解開的心結。
蔣捷一上車,帶來一陣冰冷的空氣,江山以為是車外的冷風,連忙傾身關了車門。司機一打方向盤,開上湖濱大道。很快,江山意識到冷空氣是來自蔣捷的身體,身邊這個人,已經快結冰了。
&ldo;shit!你瘋了是不是?怎麼凍成這樣?&rdo;江山大聲吩咐前座的保鏢把暖氣開大,順手扯過自己脫在一邊的大衣,裹在蔣捷的身上,用力扯合著衣襟:&ldo;你家裡人也不管你?&rdo;
蔣捷的嘴哆嗦得說不出話,牙齒一個勁兒地打顫。
保鏢跑出去端了杯熱咖啡回來,蔣捷捂在手裡,暖和過來。
&ldo;我能不能,見見他?&rdo;他盯著手裡深褐色的液體,平靜地說。
江山看著他臉上有血色緩緩地泛上來,終於放下心,向後靠著坐好,說:&ldo;現在恐怕不行,遺體在警方手裡,法醫要做死因鑑定。&rdo;
他注意到在聽到&ldo;遺體&rdo;的瞬間,蔣捷的手無意地抖了一下。
&ldo;別這樣,蔣捷,我連自己都不能安慰,更不知道怎麼勸你。&rdo;
點了點頭,蔣捷說,&ldo;我知道。你在拼命攥著你的,最後一線生機。一鬆手可能,就失控了。&rdo;
江山偷偷觀察著蔣捷,說實話,他不象想像中那麼壞,情緒控制得很好。是不是也在為挽留自己最後的極限苦苦掙扎呢?
&ldo;出事的時候,你在他身邊嗎?&rdo;
&ldo;嗯。&rdo;
&ldo;是怎樣?他,痛沒痛?&rdo;
江山的咽喉掙動了一下,暗舒了口氣才說:
&ldo;子彈擊中心臟的動脈,失血過多,心臟衰竭去的,還算好,沒怎麼折騰。&rdo;
&ldo;他說什麼了嗎?&rdo;
&ldo;一直沒醒,沒有遺言。&rdo;
蔣捷不抬眼,只微微低著頭,修長蒼白的手掌環繞著紙杯,藍色的血管清晰可見,手指僵硬,手背上的青筋突兀著,時而顫抖。人卻安靜下來,不再說話。
&ldo;如果不出意外,週末能收回遺體,葬禮安排在下週,致電要弔唁的人很多,得持續三天左右。我會安排你提前見正哥最後一面,所以,儀式你來不來都行。&rdo;
&ldo;我會去。&rdo;蔣捷抬起頭,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