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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居舍人、中書舍人、翰林學士知制誥的蘇軾又反對執政大臣們的全盤否定新法,於是又為舊黨官僚所忌恨,要求外放,出知杭州。元枯六年二月,以翰林學士承旨召還京都。但不料又為舊黨賈易等誣陷,心情鬱悶,不願留在京城,於是又上書請求外放,不久便被派知潁州,後又改知揚州、定州。舊黨的支持者高太后病死,哲宗執政,###人物又紛紛上臺,舊派人物紛紛遭到貶斥。蘇軾先是貶為建昌軍司馬,惠州安置;未到惠州又貶為寧遠軍節度副使,仍到惠州安置。紹聖四年,已六十多歲的蘇軾又被改貶為瓊州別駕昌化軍安置,蘇軾在一封信中描述他在海南島的生活說:“食無肉,病無藥,居無室,出無友,冬無炭,夏無寒泉。”(《與程天侔書》)元符三年,蘇軾獲赦北還,行至常州病死,結束了他宦海升沉的一生。
據說有一次蘇軾退朝回家,指著自己的腹部問侍妾:“你們有誰知道我這裡面有些什麼?”一答:“文章”。一說:“見識。”蘇東坡搖搖頭,王朝雲笑道:“您肚子裡都是不合時宜。”蘇東坡聞言讚道:“知我者,唯有朝雲也。”朝雲在惠州去世,蘇軾把她安葬惠州西湖孤山南麓棲禪寺大聖塔下的松林之中,附近寺院的僧人籌款在墓上修了一座亭子,就是“六如亭”,蘇軾親自撰寫了一副楹聯:“不合時宜,惟有朝雲能識我;獨彈古調,每逢暮雨倍思卿。”蘇軾知道自己“不合時宜”,但他還要堅持,寧願為此“九死蠻荒”。蘇軾在《六月二十日夜渡海》中說:“九死蠻荒吾不恨;茲遊奇絕冠平生。”他把貶謫當作難得的漫遊機會,其內心何其曠達灑脫。最能夠表達蘇軾的曠達灑脫的是《定風波》:“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料峭春風吹酒醒,微冷,山頭斜照卻相迎。回首向來蕭瑟處,歸去,也無風雨也無晴。”蘇軾在最艱難的歲月中仍然保持著對生活的樂觀和情趣,不僅用他的經歷和情懷成就了詞的輝煌,而且留下了無數美談。
黃庭堅還有一個朋友叫秦觀,因為秦觀寫了很多愛情詞,所以與他有關的愛情故事也不少,在民間流傳最廣的是秦觀和蘇軾的妹妹的故事,這個故事現在已經證明為虛構。秦觀在蔡州時曾和一名歌妓談情說愛,還曾追求過一個姓暢的道姑。他買了一個叫朝華的侍妾,後來要了卻塵緣修仙證道,把朝華送回父母家。他在長沙的時候,當地一名歌伎要跟他走,秦觀沒有答應,秦觀去世後,歌伎到江邊祭送了秦觀的靈柩,回來就自縊身亡。
實際上秦觀的愛情詞不一定寫的是自己的愛情經歷,更多的應該是一種表達感情的方式,也就是清代人賙濟所說的“將身世之感打併入豔情”。他之所以要到愛情中去尋找寄託,是因為有太多的憂愁,他的憂愁也是來自貶謫,紹聖初年,秦觀先是出為通判杭州,接著貶監處州酒稅,又徙郴州,繼編管橫州,又徙雷州。宋徽宗立,秦觀復宣德郎之職,返回的途中,在藤州去世。秦觀沒有像蘇軾、黃庭堅那樣笑對困境,他一路貶謫,留下了一路嘆息,他的詞中充滿了淚和愁,“驛寄梅花,魚傳尺素,砌成此恨無重數。”“倚危亭、恨如芳草,萋萋鏟盡還生。”“春去也,飛紅萬點愁如海。”無論是春花秋月,還是春鳥秋蟲,在秦觀眼中總是無邊的愁恨。在他最有名的《滿庭芳》(山抹微雲)詞中,秦觀描寫了斜陽衰草,古老的城牆,黃昏悽清的號角,城外江邊準備起航的孤舟又慢慢消停了槳櫓,正準備泛舟遠行的客人竟忍不住把盞回望,說不清的惆悵,訴不盡的別情,都像雲煙散去,剩下的只有滿目清秋哀景。秦觀被稱為“古之傷心人”。據說蘇軾讀了秦觀的《踏莎行》後,將其中的“郴江幸自繞郴山,為誰流下瀟湘去?”抄在自己的扇子上,並說:“少遊已矣!雖萬人何贖?”
秦觀被貶到雷州時就曾自作輓詞,到藤州時他遊華光寺,向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