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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些“沉重”的無所謂態度,令我喜歡。
張悅然:香港在兩種文化的碰撞之下,產生一種曖昧的氣質,像一塊懸浮在空中的雲,易揮發,卻難沉澱,沒有依畔。它是生動的,有血肉,但沒有骨頭。而且它有一種亦莊亦諧的氣質。早年看香港電影和電視劇,真的是有過笑著流淚的體驗。昂貴的和低劣的永遠隔街相望。你會覺得香港是特別輕靈而百變的。這是它的*所在。像一簇一簇的小火焰,親近得熱烈,所以很容易把你點燃。
周嘉寧:對啊,你不是最近還在看《珠光寶氣》嘛,TVB也真是讓我們無法割捨過。
張悅然:小時候看過很多TVB的電視劇。只覺得像個萬花筒,愛慾情仇,市井與豪門,什麼都有。有一種俗氣所散發的芬芳。
周嘉寧:前兩年我在上海看過一場My Little Airport的小型演唱會,在話劇中心的小劇場裡,牽著一隻黃鴨子氣球的nico在那兒靦腆地唱歌,很像是在自我玩樂。這種小清新風格現在也從香港到了我們這兒。btr在上海一場魔巖三傑的演唱會以後寫過這樣一段話:“我寧願聽My Little Airport,聽他們自嘲地唱出生命裡微小的苦;寧願聽旺福,聽他們白痴地唱出生活中沒來由亦無須理由的簡單快樂;寧願聽Tizzy Bac,聽她們牢騷般唱出日常生活裡糾結的沒有出路的怨。我更願意回到地面,聽那些更真實的聲音,聽渺小自我的竊竊私語。至於吶喊,至於理想主義,就讓它們留在遙遠的記憶裡吧,記憶沒問題。”而香港就是這樣的,香港具有培育曖昧情歌的土壤,卻絕不可能像北京一樣滋生出那麼多的搖滾憤怒青年。
張悅然:對,這就是廖偉棠的觀點,香港的藝術家們不太清楚自己要往哪裡去,他們也不在乎。
周嘉寧:所以我們說這是一塊曖昧地帶,模糊,混雜。
見林夕前,抄了《暖昧》的一句歌詞在本子上,好央他手書。
摘的那一句是:“望不穿這曖昧的眼,愛或情借來填一晚。”
林夕沒采用這句,他說,你讓我用廣東話回憶一下歌詞。10年前寫的歌詞仍然記得。
他在《鯉》的扉頁上題道:“從來未熱戀已相戀。”
他得意地說,這個才是曖昧嘛。
都說林夕是才子,所以讓他談談風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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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未熱戀已相戀──林夕採訪錄(1)
採訪/胡赳赳
1。鯉:你以前有首歌,寫給王菲的,《曖昧》。我們想聽聽你對曖昧的理解。
林夕:單從王菲這首歌來說,可以是單方面的暗戀或者雙方面還未表白,也可以說這個歌詞就是暗戀而已。如果你問我對曖昧有什麼想法,有時候太理智太清醒的人很難享受曖昧的好處。我往往覺得,有的東西你真的找不到一個方法、或者不能看清楚它真正面目的時候,你就讓它保持在一種曖昧的狀態吧。
2。鯉:如果讓你定義曖昧,你會如何下定義?
林夕:曖昧本身就是一種誘惑。它介乎於你很清楚地知道,以及你完全不知道之間——如果你完全無知、完全沒有興趣,你不會產生曖昧。曖昧就是你跟現實面目的本質有一個最美的距離。曖昧的距離感讓你有一點看不清楚,也讓你好像有點聯想和幻想。而這個聯想和幻想都是根據你的想象,你希望會是怎樣,你往往會去引導自己的想法:如果我超越了這種距離以後,我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一個人或者某件事情。而曖昧的好處就在於,我難以看清,存在幻想。
3。鯉:談到曖昧的時候,你腦海中浮現出來的形象是什麼樣的?
林夕:眼神。人與人之間的那種眼神。
4。鯉:你剛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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