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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玲坐下,看對面小倩的臉色,已有些僵硬。她想起下午被困在陽臺的仇恨,心情莫名大爽。四人的燒烤桌,鬱明和小倩坐一起,她自然就只能挨著鍾樂坐了。她低聲問他:「你為什麼要拿小倩的,不拿鬱明的?」
鍾樂看了她一眼,頗有你怎麼連這都不懂的意思:「那當然了,只有快烤好的,鬱明才會放到小倩那邊去,還有,好的肯定先給小倩吃啊。」
鬱玲狂忍住內心的笑,起身去拿素菜。鍾樂此舉超沒紳士風度,身為女性,她應該貶低他,看不起他,怎麼會越發的欣賞起來?
一頓燒烤吃到九點還未散,鬱玲喝了兩罐青島,胃裡再也裝不下東西。她也乏了,中午小倩在房間裡喋喋不休,她沒有睡好。當然更主要的是,她實在不習慣這種觥籌交錯、杯盤狼藉的夜宵生活。鬱明、鍾樂都是她最熟悉的親人和朋友,有話能說自然平時就說了,要把話堆在一頓飯裡說,說著說著那也得無聊。
她便先撤了。鬱明和小倩隨她去留,鍾樂以為她醉了,要送她回去。她說:「沒事,兩罐啤酒,灌不倒我。」之前鬱明問他倆幹什麼去了,鍾樂回答說看夕陽去了,後來小倩找到事由了,說你倆看什麼夕陽啊,該不會是背著我們談戀愛去吧。這會她要避點嫌。
鬱玲很不喜這種輕易拿人感情說笑的交談方式。以往公司組織這種玩樂會,只要她碰見個單身的男同事,稍熟稔,或因工作往來,多說兩句話,就有人從頭髮根打量到腳底板,你倆別是談戀愛吧。這種不喜很大程度上來自於冒犯,戀不戀愛,和誰戀愛,關你何事?聊天的人既然不能親暱就不要故作親暱。再說,說者無心,她內心裡多大的慎重、多大的顧慮,在這些人嘴裡,也是一文不值的。
這點上,鬱明還是清楚自己老姐,因為姜美鳳這兩年不斷的逼相親,鬱玲對「談情說愛」、「找物件」這些字眼相當反感。過年時就和老媽吵到電話都不接的地步了。這半年來,還不是聽了鬱治平和他的勸:先歇歇,別逼得太狠,把能幹的女兒都逼出家去了。
這下,他便先於鬱玲和鍾樂,拍著小倩的小臂:「哪能啊,都跟你講了,我姐和樂哥是從小就認識的,一起看個夕陽能有什麼關係?就像我隔壁家二丫頭,她穿開叉褲時我就認識她,光屁股不知看了多少回,那又怎樣,我也沒跟她在一起啊。」
見鬱玲臉色緩和下來,鬱明邊喝啤酒邊偷著樂。鬱玲是什麼人?你是不可能讓她承認她不願承認的事情的,他也不曉得兩人去看夕陽,究竟看出些什麼來了沒有,但是想挑明?逼她?門都沒有的。說不定本來有點譜的事,都能因為她的傲氣,反方向走了。
想當年姜美鳳翻出她的日記,看到了那五百塊獎學金被她借給一個男生買了吉他,那個氣的啊。原來鬱玲從那麼乖巧聰明,變得那麼難管教,全是因為早戀。早戀也該早戀上一個清華北大的啊,門當戶對,以後一起留在北京,她說出去多有面子。可早戀誰不好,早戀一個藝術特長生。她還特意去打聽過,四中的這些藝術特長生,幾乎全是靠後門進去的,模樣光鮮成績差的小混混,高考只能考個三百分,絕大多數都只能去本市那所大專校。至於那所大專校呢,風評太差,本市的人都看不起,說男的都只會玩遊戲泡妹子,女的呢,都只好打扮,出臺傍大款,一到週末,賓士寶馬停一校門,全是來接這些靚仔靚女的。
她著急鬱玲找了這麼個男朋友,日想夜愁,和鬱治平說,說什麼也要把他揪出來,莫誤了女兒的前程。可這日記本里的內容,就和它的少女主人一樣,自帶遮光板和防解鎖,只要涉及心事和男朋友的,都文藝酸溜得讓人看不懂,而且男朋友沒有名字,只有一個「他」來代替。姜美鳳已是四十多歲的大嬸了,哪裡還有那顆敏感的少女心,又沒得做閱讀理解的好耐心,粗略翻完半本,就迫不及待打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