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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覺逛到大觀園東南,昏黃的夜色中,一僂嗚咽低低的從迴廊那邊傳過來。聽著像是個老年婦女在哭。
鴛鴦微微皺眉。這聲音聽著十分蒼老耳熟,哪位呢?難道有誰欺負了她不成?
循聲過去,卻見不遠處一片空地上,有兩人背對著這邊跪在那裡燒紙化錢。
鴛鴦非常意外。在園子裡燒紙錢,這可是犯忌諱的,誰這麼大膽子?
略略再走近一點,隱在牆後,聽那老婦人哭道:“金嘲姑娘,你莫要再來鬧我老婆子。我也是無奈,並不是存心要害你。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知道了主子的機密,更不該讓主子知道了這個事兒!唉!姑娘,做奴才的,嘴得嚴實點兒才行!你隨隨便便就能說出彩雲和環三爺的風流事兒來,誰還敢信你能保密啊?這輩子完了就是完了,姑娘趕快去投胎吧。投個好人家,記住嘍!管好自己的嘴!”
她停了一下,又道:“姑娘,老婆子先禮後兵,若是姑娘再來鬧,老婆子定要請高僧高道來拿你,到時候姑娘永世不得超生,可就怪不得老婆子了。唉!姑娘你還是消停了吧。老婆子一千一萬個不願意跟你結這樣的冤仇啊!”
她說得多了,鴛鴦聽聲音認出她來了。
賴嫉嫉!
細思賴瑭嫉話中之意,饒是鴛鴦自來膽大,也脊樑骨發冷,頭髮根發乍,嚇出一身白毛汗。
再看周遭的環境,心裡寒意更甚。前面那片空地不就是幾年前金喇投井的所在嗎?!自那年金嘲死在這裡,井就被填平了。
說起來,金嘲當時被趕出府去,原本應該住在後街上她家裡的,怎會在這大觀園中投井而死?她才被攆出去沒幾日,二太太那會兒正在氣頭上,斷無人敢讓她進園來玩耍之理。
�…賴瑭嫉說話的意思,金嘲冤魂來找�……
主芋的秘密……
賴瑭瑭是老太太的陪房,那……
鴛鴦不敢再想乍去,屏住聲息,悄悄後退,等到確定那賴嚒嚒兩人看不見,才轉身猛跑。
“哎喲!”
不提防撞了人,鴛鴦緊著道歉,“對不住,對不住……大老爺?!奴婢見過大老爺。”
賈赦才從病床上爬起來沒幾天,吃今兒這席吃的又窩火憋屈,早早的告退,心裡鬧得慌,進園散散心口被人猛的一撞,差點兒撞個倒仰,剛要發作,一看是鴛鴦,火兒又壓下去了。
“鴛鴦丫頭?你跑什麼呢?毛毛躁躁的!”
“回大老爺的話,奴婢剛剛……被草叢裡的錦雞嚇一跳,衝撞了大老爺,請大老爺見諒。”
“罷了。快散席了,你也快回去服侍老太太吧。”
“是。奴婢告退。”
鴛鴦退著走幾步,轉身走了。竭力剋制,仍日是有些顫巍。
賈赦暗笑,老太太身邊第一得意人兒,也終究就是個小膽兒的丫頭。
領著小廝往前去,繞過迴廊,一眼看見火光,方欲喝罵,賴瑭毋的聲音讓他把話吞進肚裡。
心念一動,一擺手,和小廝一起蹲下,藏在花叢後頭。
“姑�……錢我也給你燒了,話也說盡了。老婆子這就走了,你可別再來找我。咱們都是奴才,給主子辦事身不由己。你就當多積些陰德也好,下輩子別做奴才。”
火光漸滅,悉悉索索的腳步聲遠去,賴嚒嚒兩人走了。
賈赦動開了腦筋。
賴瑭瑭……
怎麼把她忘了呢?老太太的事兒,她應該能知道吧?
還有集鴦……
賈赦蹲地上想主意,小廝縮在一邊當透明人,倆人都沒發現黃雀在後賈珍離他倆不遠,也正盤算這個問題。
注田:據說清宮太醫給宮妃真病,因要避嫌,望、聞、切一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