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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意說完後，手心微微出汗，低頭不敢看他。

謝緣瞧了他一會兒，往後靠在椅背上，握著他腰的手也放鬆了些許，似乎是有些隨意的口吻：&ldo;……拖累倒是不至於，不過是睡個幾炷香時間罷了。&rdo;

桑意接著等，然而等了半天，也仍然未見謝緣再說些什麼話。他鼓足勇氣道：&ldo;但是城主，我們如今也無法確定是否仍然處於那個東西所架設的幻境之中，若論及記憶，我在開頭三世都是有記憶的，您在最後一世也應當有，有記憶的罷，我‐‐&rdo;

謝緣接了個茬：&ldo;是。&rdo;桑意被他冷不丁一聲嚇得停頓了一下，而後繼續道：&ldo;所以現下，我和您都能記住上幾輩子的事，看似合情合理像是回來了一樣，但也不能排除我們還在那個東西控制之下的可能性。&rdo;

謝緣盯著他瞧：&ldo;那你想怎樣?&rdo;

他還沒放他從腿上下來，桑意的臉已經紅得能夠滴出血來：&ldo;就……我……城主，我暫時還想不到方法證明。因為我聯絡不上系統。我還有一件事想問你，是不是那個東西也綁架了您?所以上輩子您要我說出那個口令，我們才到了這裡來。&rdo;

謝緣淡淡地道：&ldo;沒有，我這裡是安全的，不用憂心了，只是你這邊的確還要確認一下。上輩子它指認那個冒牌貨為你的攻略物件，但你並沒有執行最終攻略。所以我想，這是一個契機。&rdo;

桑意心念電轉，馬上就知道自己和謝緣又想到一塊去了。

既然他上輩子沒有執行對謝言的最終攻略，至少在250那裡，更換繫結物件的口令沒有生效‐‐也就是說，他之前一直繫結謝緣的口令，很可能還是儲存在250的系統中的!

只要如今謝緣再對他說一聲喜歡，那麼一切都將迎刃而解‐‐如果什麼都沒有發生，那麼證明他回到了現實。如果他們的世界被替換了，那麼說明如今的世界也是偽造出來的，他們根本還沒有從系統手中逃脫。

但是桑意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讓他再說一遍口令。兩個人現在坦坦蕩蕩地相見了，沒有任何一方的記憶是不在的，以前的欺瞞、哄騙和情愛都事無巨細地陳列在眼前，直直地壓下來，不讓他有任何喘息的餘地。這一剎那，他甚至想著：&ldo;如果和現實世界一模一樣，那麼也沒有再糾結下去的必要了罷?&rdo;全然忘了要是當真還在系統的控制下沒出來的話，他這一世終結後還會重複他之前的歷程。

……他如何說得出口。

但謝緣卻不需要他開口‐‐他抬眼看了桑意片刻，喉嚨裡壓出低低的一個：&ldo;嗯?&rdo;那聲音穿透人心，彷彿能與桑意的骨骼一起共振一樣。桑意又嚇了一跳，他結結巴巴地道：&ldo;您……您說得有道理。&rdo;

&ldo;那好，我說了。&rdo;謝緣道，&ldo;我喜歡你。&rdo;

這一剎那四下寂靜，很奇怪的，盛夏窗外的蟬鳴漸漸消退，可桑意又能聽見那些小東西振動透明纖薄的翅膀的聲音，能聽見外頭樹葉輕緩飄搖的聲音，他知道那些綠葉被風吹離指頭，打著旋兒從空中落下，知道沒被吹落的那些東西隨著樹梢一起拂過來，貼在窗戶紙上，在窗欞上撞出叮叮的清脆響聲。樹葉的搖動隨著謝緣開口的那一剎那無限接近於終止，整個世界都只剩下了他頭腦中血流上湧的嗡嗡響聲，最後隨著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