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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青笑了笑,跳上一棵松樹,閉目休憩。待抱琴吃完油餅,依在樹下休息,他忽然極輕地說了一句,&ldo;你待公主,倒是真心。&rdo;
抱琴抱膝坐在地上,望著天上微芒的星光,許久,低低道:&ldo;公主待我,也是真心。&rdo;
呂青沒有再說,用手指輕叩著膝頭,忽然低低地吟唱起來,&ldo;鐵騎‐‐起,妃子‐‐別,相顧淚如雨,夜夜指故鄉‐‐&rdo;
吉光片羽般的記憶在腦海中依稀閃現,他神情恍惚,唇角微勾,帶上了幾分苦笑的意味。
抱琴想起在去邊關為謝朗洗冤的途中,也常常聽他哼唱這首曲子,便好奇地問道:&ldo;呂大哥,這是你家鄉的曲子嗎?&rdo;
呂青搖搖頭,把手枕在腦後:&ldo;我也不知道。我五歲便與親人離散,我不知道自己叫什麼名字,不知道家鄉在哪裡,親人的一切我都不記得了。我只記得小時候每天晚上能聽到的歌聲,但那歌的詞我也不記得了,我只哼得出其中幾句的曲調。從五歲起,我每天晚上逼著自己哼這曲調,到了後來,我自己給這幾句配上了詞。我怕自己有一天,會連這最後的一點東西都忘掉……&rdo;
他停住話語,目光迷濛地看向茫茫夜空。這個世上的許多事情,他比別人看得清楚,唯獨自己的來路,他看不清楚。
抱琴心生憐憫,想起自己的身世,也不禁大起同病相憐之感,兩人默默無語。
月過中天時,呂青悄然跳下松樹,凝望了熟睡的抱琴片刻,將外袍脫下,輕輕地蓋在她的肩頭。
二人隱匿行蹤,跟著丹軍到了燕雲關,可始終找不到機會下手。燕雲關關門緊閉,他們也無法入關向平王報信,只能一直在丹軍軍營外藏匿。
丹王放話要三天後攻城,呂青思忖一番,覺得只有在丹軍押送柔嘉和薛蘅上燕雲關的路途上才有一線機會。二人備齊弓弩箭矢,這日凌晨便在此等候,意圖冒死一搏,恰與薛蘅所謀不約而合,這才及時救出柔嘉。
抱琴此時自來不及細敘這些情形,她緊攥住柔嘉的手,道:&ldo;公主,我們快走。&rdo;
柔嘉猶豫了一下,但也知自己武功低微,根本幫不了薛蘅的忙,反而只會拖累她,便向呂青道:&ldo;呂大人,拜託你了,一定要將薛先生救出來。&rdo;
呂青點點頭,轉身便走。
抱琴看著他修挺的背脊,心中一熱,脫口呼道:&ldo;呂大哥,你千萬小心!&rdo;
呂青腳步頓了一頓,旋即掠向樹林,片刻便不見了蹤影。
薛蘅激鬥間瞥見柔嘉已躥入了樹林,而接應二人的身影極似呂青和抱琴,她心中大石落地,手中刀光四起,每刀均含凌厲真勁,如風捲殘雲一般,殺得丹兵死傷枕籍。
但她也知道這樣纏鬥下去不是辦法,只要軍營中留守的丹軍聽到動靜趕過來,自己便插翅難飛。念及此,她一聲厲喝,身形拔起丈許高。丹軍齊齊將槍戟矛戈高舉,薛蘅落下來時,在這數十桿槍戟上借力一踏,如搏兔之鷹,撲向數丈外的那名將領。不等那將領一招遞出,她已挺刀刺入他的腹肋,順手一帶,將他拖落在地,自己騰身上馬。
她力夾馬肚,竟不馳向前方,反而向丹軍大營馳了過去。將領被斬,丹兵有一霎那的慌亂,待看清薛蘅竟是馳向己方軍營,更愣了片刻,反應過來時大呼小叫追上來,卻已被薛蘅拋下了十餘丈。
快到丹軍軍營,薛蘅飄落馬背,施展輕功,在聽到動靜出來攔截的丹軍之中如泥鰍一般鑽來突去,手中厚背刀如砍朽木,殺得丹軍人仰馬翻。混亂中,她突入一個營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