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第1/2 頁)

石原次郎給松岡算了一筆帳，陸安州系江淮富饒之鄉，是個人口密集的地方，所轄各縣，共有二百多萬人口，以每人每月繳納一斤計算，即可得二百萬斤。二百萬斤糧食最多隻夠兩個師團吃一個月，所以，數額不能再少了。

松岡說，哈依！

但松岡的心裡也算了一筆帳，陸安州有二百萬人口，這是派遣軍支那統計局提供的數字，就算這個數字是準確的，但是，這二百萬人分佈在五個縣的廣大地區，山山水水溝溝坎坎都有。松岡聯隊兵力僅一千五百人，按石原次郎的演算法，每個士兵至少要向一千個支那百姓徵收糧食。假設是分散行動，陸安州東部平原的邊緣是大小蜀山，西部是天茱山，南部是淠水河，西北部是人跡罕至的原始密林。這一千五百個士兵進入到陸安州的村寨集鎮，那就是細水流沙，恐怕再也收不攏了。這是問題的一個方面。第二個問題是，陸安州二百萬人口是中國人而不是日本人，要是逼急眼了，有人登高一呼，二百萬老百姓別說動刀動槍了，他扛著鋤頭鐵鍬來跟你拼命，一千五百&ldo;皇軍&rdo;哪怕人人手裡都是機關槍，也是擋不住的。

石原次郎又給松岡算了一筆帳，你的兵力少是不錯，派遣軍長官部又給你從淮北魯南調配了&ldo;皇協軍&rdo;一個師，三千多人，武器至少不比中國抗日軍隊差。加上從&ldo;滿洲國&rdo;來的&ldo;親善團&rdo;，又有五百多精銳兵力。那些老百姓大多是男耕女織的農民，本分老實，對&ldo;皇軍&rdo;

早已聞風喪膽，倘若交點糧食能保住平安，那就謝天謝地了，哪裡還敢拿雞蛋碰石頭？所以，每月二百萬斤糧食，小小的，輕而易舉的，不能再少了。

松岡算來算去還是心裡不踏實，他在中國呆的時間很長，深知中國人的性格，恐怕還不是像石原長官說的那麼簡單。&ldo;皇軍&rdo;進行聖戰，建立&ldo;大東亞共榮圈&rdo;，無論作為&ldo;皇軍&rdo;軍官還是皇國國民，他都必須以身作則率先垂範。但是，每月二百萬斤糧食是實實在在的數字，他不能腦子一熱就承受下來。表態容易，倘若完不成任務，讓異國作戰的&ldo;皇軍&rdo;在前線挨餓，導致戰鬥失利戰爭失敗，那就是對天皇的犯罪。再說，怎麼能依靠&ldo;皇協軍&rdo;呢？他們連自己的國家都賣，這些人在中國是最沒有信譽和道德的人，指望他們搞糧食，他們會為虎作倀，他們能把老百姓的骨頭榨出油，但未必能把糧食交給&ldo;皇軍&rdo;多少。如此，&ldo;皇軍&rdo;

白白背了黑鍋，還得不到實惠。

再有，根據過去在&ldo;滿洲國&rdo;和華北作戰的經驗，一旦戰火燒到家門口，那些青壯勞力大多拖兒帶女背井離鄉。留在家裡的，往往是跑不動或者根本就不願意跑的老弱病殘，僅有的糧食也會被他們上天入地地埋藏起來。想從他們那裡搞到糧食，比搞到他們的老命還要困難。

因此，松岡破天荒地向石原次郎討價還價了。松岡說，糧食是聖戰的根本保證，我將全力以赴。但是，糧食需要從中國人那裡搞到，需要中國人生產，需要中國人繳納。既然把陸安州作為&ldo;皇軍&rdo;軍糧供應的一個基地，那麼是否可以在戰鬥中，儘量減少對於城市的破壞和對百姓生命財產的損毀？

石原次郎說，這個問題不是問題。陸安州的戰鬥將是外圍剝皮戰，儘量不損壞城市建築和設施。長官不會讓你在廢墟里弄糧食。

松岡說，為了穩妥起見，保證派遣軍的計劃周密落實，請石原長官允許我在九月份先按五十萬斤糧食的數額繳納。

石原次郎的臉色很難看，盯著松岡，仁丹鬍子微微顫抖。石原說，太過分了，作為&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