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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沒了西太后,麗婕妤不成氣候,賢婕妤已經不是氣候,姐姐可堪中宮之位。”
“胡說!你曉得我不會這麼做。”榮惠大驚,脫口而出,想要扶她,她卻不起。
顧梓榆抬頭看她,面色如淺玉,那瞳子,卻比烈烈的火還要熱,道:“惠姐姐,妹妹只願姐姐一統六宮後,念在妹妹的成全之心,全力護住顧家。可好?”
一統六宮,誰能不動心。
榮惠動心,也知道顧梓榆這一番話絕不是胡說。她既然早和西太后連成一氣,縱沒有十全把握,也有六七分,可堪一搏。但是……憑朱文燁多疑狠辣的心性,又因
顧家和秦王的錯綜關係,靠榮惠一己之力,要永保榮華絕非易事。
榮惠默然不語,過了片刻,才說:“不好。便是坐上中宮之位,我也未必能全力護住顧家。”
這是真話。
顧梓榆忽然笑了,眸中暗流洶湧,逐漸有了水色:“惠姐姐騙我一次也好,死了也心安。”說完,她起身,從榮惠五指中抽回手。
她的身量比榮惠稍矮,但此時下頜卻矜傲地含起,彷彿變作另一個人,聲音冰冷:“惠姐姐既然做不到,那多說無益。事已至此,道既不同,從此往後,咱們的情分便煙消雲散吧。”
顧梓榆乾脆的說完這句話,便轉身要走,剛抬起步子,她低聲說了一句:“日後,華嬪對我再無舊情可念,莫再心慈手軟。”似是為自己的話加重砝碼,末了還有句:“我亦不會。”
榮惠怔怔著看著顧梓榆的背影,恍惚之間,只覺一雙明燦燦的大眼睛晃過,纖穠合度的背影變成了小女孩兒般的摸樣,調皮俏笑,只是一眨眼就煙消雲散。
芝蘭原想忿然咒罵幾句,但見榮惠臉色,卻是一句話也敢多說,只默默和玉樹一同領著小宮女收拾桌案。她們是榮惠的陪嫁丫鬟,多年相處,榮惠和顧梓榆的姐妹情分她們太過了解,也深知榮惠此時的心情。不敢再打攪。
喜善扶著榮惠坐下,又斟茶送上,片刻,才不輕不重的道:“奴婢以為,娘娘會答應慧婕妤。”反正,如果人都死了,口說無憑,榮惠保不保得住顧家,還不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榮惠不語,只捧著茶輕輕的吹。
她知道顧梓榆說出那樣的話來,是寧願自己騙她,但榮惠不會。面對選擇,榮惠有取捨,但她不願騙自己的家人。
喜善自嘲的笑了,輕道:“不過奴婢也以為,慧婕妤會向娘娘求情,不曾想……不過,如此恩斷義絕,西太后若再想利用慧婕妤向娘娘動手,只怕是難了。”
榮惠的雙眸異常黯淡,往常的神采已經沉下去,只剩兩丸濃黑的空洞,纖長睫毛投下淡色陰影,輕眨了一下,就有水光溢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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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天剛下了一場細雨,愈漸寒涼的秋風吹得靜安宮殿前梧桐與桃枝枯葉紛飛。兩名青衣小宮女站在臺階上,將手中的帕子展開接著落葉頑耍。瞥見朱立軒一行來了,一個忙跪下行禮,另一個忙去便南值房跑去通傳。
雖然朱立軒已經是靜安宮常客,但是宮人們誰也不敢怠慢這祖宗。那宮女跑的急了;素緞軟底的繡鞋踏在枯葉上,連著裙裾的聲音;‘嚓嚓’輕響。
宜然堂內,榮惠已經收拾妥當;一身正裝吉服,她對鏡理著袍角,整理雙臂間挽垂的金織流蘇。不管之前發生了多糟糕的事;至少在此刻,她的心情是愉悅的。
感受到腹部微微在動,榮惠笑了,無論如何,她還有孩子以及整個薛家。她不僅不能倒下,而且要爬到最高的位置,才能讓自己永不必擔驚受怕。
小宮女是不能進內室的,珠兒剛從值房裡得信,入得宜然堂同傳。話音剛落,朱立軒已經急匆匆的跑了進來,竟是白通傳了一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