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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像是被嚇了一跳,放下書喝問:“幹什麼的?”
那些人目不轉睛注視著他們二人,她心中便如揣了一面急鼓,他卻是十分鎮定,竟然任由那幫人打量。那些人凝望了片刻,為首那人道:“你出來。”他知道再也躲不過去,若是眼下一搜身,或是到了下一站被帶下車去,只要自己身份暴露,都是在劫難逃,雖然憂心如焚,眼裡卻沒有露出半分來,不動聲色的望了尹靜琬一眼,緩緩站起來。
尹靜琬心念一轉,含笑道:“諸位長官且慢,我們是正經的商人,不知道外子犯了什麼事,幾位長官要帶他去哪裡?”一面說,一面將特別通行證取出來,為首那人聽說他們是夫妻,臉色稍霽,又將那派司接過去一看,不由露出一絲笑容:“誤會,誤會,打擾兩位了。”緩緩向外退去,目光卻依舊狐疑的注視著兩人,順手替他們關上包廂的門,那門卻虛虛留著一線縫隙。
她背心裡早已經是一片冷汗,見勢不妙,不知該如何是好,他忽然走過來將她攬入懷中,不等她反應過來,他已經猝然吻上來。她大驚失色,似乎所有的血轟然湧進腦中。這樣陌生而灼熱的接觸,全然未有過的感覺,唇上陌生的熱力與氣息,她本能的掙扎,卻叫他的力道箍得絲毫不能動彈。她從未曾與男子有著這樣親密的接觸,他的氣息充斥著一切,如同天羅地網般無可逃避。她覺得自己被捲入颶風中,什麼都聽不到,什麼都看不到,唯一的感覺只是唇上的灼熱,與他近乎蠻橫般的掠奪。他的手臂突然一鬆,她立刻不假思索一掌摑過去,他手一錯已經扣住她的手腕,輕聲道:“對不起。”
她回過頭去,見包廂門已經落鎖,這才明白過來,只是氣忿不過,反手又是一掌,他卻毫不躲閃,只聽清脆一聲,已經狠狠摑在他臉上。她見他初次出手,已經知道自己無論如何打不著他,但沒想到他竟沒有攔阻自己這第二掌,微微錯愕,只見他臉上緩緩浮起指痕,他卻只是微笑,說:“謝謝你。”
她哼了一聲,說道:“算你運氣好,我正巧有門路,拿著派司在手,才可以打發走那幫人,不然還不被你連累死。”真是鬼迷心竅,才會鬼使神差的幫了他,見他臉上指痕宛然,稍覺過意不去,“喂”了一聲,問:“你叫什麼名字?”
他想了一想,說:“我姓陸,陸子建。”她璨然一笑:“這麼巧,我姓伍,伍子胥。”
他知道她明知自己報的是假名,故而這樣調侃,當下只是微微一笑,說:“能與小姐同車,也算是宿緣不淺。雖大恩不言謝,但是還請教小姐府上,改日再去登門拜謝。”她見他眉宇間隱有憂色,說:“算啦,你雖冒犯了我,也是不得己,我也狠狠打了你一掌,咱們也算扯平了。”她年紀雖小,心性倒是豁達爽朗,他微一遲疑,便不再追問。她看了看車窗外明滅的燈光,說:“捱過這半夜,等出了穎軍的地界,我猜你就沒事了。”他見她如此聰明靈透,嘴角微動,欲語又止,她卻又猜到他的心思:“我反正已經吃了天大的虧,不如吃虧到底,送佛送到西,好教你一輩子記著我這天大的人情。外面那些人肯定還沒走,總得到餘家口才肯下車。”她一邊說話,一邊凝視他的臉色,提到餘家口,他的雙眉果然微微一蹙,那是承穎二軍的交界線,承穎二軍這些年來打打停停,這一年半載雖說是停戰,但雙方皆在餘家口駐有重兵,承軍的南大營便駐在離餘家口不遠的永新城內。
她叫明香進來陪著自己,明香年紀雖然比她小,卻出了好幾回遠門了,見著有陌生人,機智的並不探問。她們兩個擠在一張床上,他就斜倚在對面那張床上閉目養神,車子半夜時分到了餘家口,他卻並沒有下車,她心裡只在暗暗奇怪。她本來大半夜沒睡,極是睏倦了,到了凌晨三四點鐘,再也熬不住朦朧睡意,方打了一個盹,突然朦朧裡覺得有人走動,勉強睜開眼睛,火車已經停了,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