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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秦遊通常會和海尼爾聊天的時候,他懷疑是自己的沉默寡言讓對方厭倦了。
已經數十年沒再帶上面具的加百利試圖對戀人展露出微笑,他的笑容經過精準計算過,是容易討好大部分人的弧度。
儘管這樣的動作讓他條件反射性地想要嘔吐,但加百利在心裡對自己說:只要他喜歡,我可以一直維持下去。
然而秦遊伸出手捏了下他的臉,硬生生把那道弧度扯平了:
“幹嘛這樣笑,不難受麼?”
自從刺傷芙妮雅從那個出租屋裡逃出來後, 加百利再也沒主動見過自己的親生母親。
或許是因為後來的芙妮雅自甘墮落、聲名狼藉,與其有所牽連實在有損科洛尼亞家族的臉面,安傑羅·科洛尼亞拒絕她與自己以及加百利的一切會面要求, 又出於人道主義, 將已經患有嚴重的精神疾病以及吸食du品引起的肝炎、肺病的芙妮雅安排住院,並長期支付醫療費用。
後來加百利唯一一次再見到芙妮雅時, 是她肺部癌細胞擴散後進重症監護室的前一天。
由於毒癮的殘留以及急性應激反應, 芙妮雅被綁在病床上。加百利進去的時候,她正呆滯地望著天花板,彷彿靈魂已經離去,人間只剩下一具醜陋的軀殼。
她蒼老得太快, 稀疏的頭髮已經看不出原本的顏色, 一張發青發皺的可怖面孔很難讓人回憶起幾十年前的風華絕代。顯然,比起那個早就被歲月遺棄的絕色女子,她此時更像一具做工低劣的畸形木偶,令人光是看一眼都心生厭惡。
直到加百利走到床邊, 芙妮雅才僵硬地轉動了一下渾濁的眼珠。
在無數個被病痛折磨的夜裡,她早已對自己孩子的面容模糊不清了。然而此時此刻, 那張與她年輕時及其相似,卻更深邃冷峻的臉孔出現在眼前時, 芙妮雅麻木的心臟突然劇烈跳動起來。
她張大了嘴, 以一個在外人看來及其猙獰可怖的表情發出嘶啞斷續的音節。
加百利已經不是她能勉強從破碎的記憶裡尋找出的那個稚嫩陰沉的男孩了。他變得高大, 變得難以逼視,明明是和她血脈相系的人,卻讓她一時間只感受到壓迫和恐懼。
芙妮雅在瀕臨絕望時恍惚間想起二十六年前那個在雪夜裡的謊言, 她的孩子越發逼近那傳說中的天使了,他毫無悲喜的眼神足以澆滅任何人心中的烈焰, 顯得那樣遙不可及,但只有芙妮雅能看出這美得不可方物的外表背後漆黑的靈魂。
加百利在她的床邊站了兩分鐘,在判定這個在外界看來“仁至義盡”的會面可以結束後,他準備轉身離開,並且從始至終沒有將目光分給床上那個只剩下一口氣的人。
就在這時,芙妮雅出聲叫住了他。
“你會愛人嗎?”
她的聲音就和硬物摩擦玻璃發出的聲音一樣艱澀難聽,她望著那個高大陌生的背影,渾濁的眼球裡突然閃過一絲與年齡不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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