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臭蟲/(第1/2 頁)

孤夜。

隱土的山間隱隱聞得一聲野獸哀鳴，上中天的圓月銀光拂下，冷風清寒，透過密雜的蒼樹枝幹，嶙亂石路邊草，灌木叢沾著露水；纖瘦的人影走過，泥石沾身。

女子揹著一大布袋綁在腰間，不見其白日的青紗裙，樸素的麻衣將全身裹緊。刷！身影快速的攀上一處山崖縫隙處。

那裡有一株幽綠的草藥，夜暗，常人難以見其紋路，但女子的眼眸卻微微一亮，暗中傳來聲少女般清泠而竊喜的笑；伸手將其抓住，輕抖，整株的從巖縫中提出，再被放入布袋。

女子繼續向山間行去；山間並沒有路，荊棘、倒刺、雜枝，鉤到刮到身上，時不時傳來一陣疼痛，有點像針扎。尤其是女子的行動異常迅速，如同山貓，一影而逝，很快翻過了一座已被採過的山峰，這樣，她被荊棘、倒刺、雜枝鉤刮的次數一會就超過數百，有的衣褶處被撕開了一道口，露出瑩白的肌膚，但未見傷痕。

月，西落，殘星隱現。

女子在一處山崖忽地停下，懸崖頗深，對岸是一處平原，隱約可見平原深處的丘陵。深淵如天塹，兩岸邊緣如刀削，原本有一條“天梯”勾連，但十天前青衫爺爺離開後，就斷了；青兒知道，這是不允許是禁令，她不能去對面。

女子便是青兒。半夜採藥，不知不覺便來到這兒，通往“前線”的必經之路，遠古聖人一劍劃過的“天塹”。

歷代聖戰便發生在彼岸。

瘦小的身影在夜空中佇立許久，然後默默的轉身離開。

沒走幾步，忽聞“嗤！嗤！嗤！……”

青兒猛地站住，柔弱的目光變得銳利起來。

她不確定地向前走，踩在地上的枯枝，發出“咔嚓”的響聲；微弱的聲音在黎明前最黑暗的寂寥山間，顯得清脆明亮。

奇怪，幻覺嗎？剛剛明明聽到有什麼東西的存在……

又走了幾步，九步生韻，虛無的力被青兒編織成一個“氣場”，氣場內，一切大型哺乳類生物都無處遁形。

隱土的群山一切都近乎原始，常有一些兇猛的虎豹等。一般的野獸青兒當然不怕，也不需要謹慎到運用探測術的地步。

但這次不一樣，青兒屬於巫醫一脈，講究“預感”與“佔危”，似乎不同於以往的危機出現，青兒有點害怕，聯想到“聖戰”，……難道那些傳說中的噁心的東西出現了？

氣場能清晰感應到百米範圍內的危險生物，最遠的千米範圍內也隱隱有所感知。

然而無果，青兒吐吐舌頭，輕快的向前走去；就在她將氣場收回的一剎那，忽然心中猛地一咯噔，巨大的壓抑似乎讓心跳都停頓。

“嗤！”如同裂風一般的利爪抓向青兒的後背心，一個黑影在黑暗中閃顯。它的速度比獵豹還快幾倍，它的身影比老虎還大幾分，它似乎憑空出現，還把握了最佳的時機，狡猾的像只狐狸，兇狠的像只獵鷹。

“啊！”青兒疼得大叫。關鍵時刻她側身躲過了必殺的一擊，大布袋被甩到右手邊，左臂被突如其來的黑影一擊命中，撕斷般的痛。

這時她看清了黑影的體形，如一條放大的蠕蟲，前端長著兩隻利爪，嘴大而醜。

黑影又撲來，青兒條件反射地躲開；冷汗浸身，黑影擦肩而過。死亡的陰影掠過心頭，從未有過的熾熱從心底爆發。她奮力甩出三支飛鏢，銀光一閃，黑影的身上傳來割肉的聲響。

“嗤——”黑影發出難聽的嘶叫，其身上飛濺出腥臭的鮮血與黏液。

青兒後退，避過那些噁心的液體，心跳前所未有的加快，死亡、膽怯、憤怒……各種情緒洶湧而過，她發現女孩天生的軟弱讓她不敢面對這樣的黑影。傷口愈加鑽心的痛。

但是，不戰鬥，就是死。